这件案子由冯知县这个县衙主官负责,既然冯知县任由纪浩发挥,不去制止他的装.比表演,别人也只能是听着。
纪浩此时不紧不慢的地讲述起了故事:“昨夜曹县丞本来是打算在侍妾叶氏房内留宿的,但是被夫人唤去,说是要商议一下给知府大人的母亲送什么贺礼的事情。而当曹县丞来到夫人的屋内时,发现还有一个人在屋内。
不过这个人跟夫人是亲戚,又是自己心腹,夫人又说是让他来参谋一下送礼的事情,似乎很合情合理。而这个人一定是晚饭时分进来的,因为此时住在外间的丫鬟们,都去膳房吃晚饭了,所以没人看到他进来……”
吴清远听到这里,脸上微微有些变色。
纪浩淡笑道:“曹县丞三人商谈了一阵,最终商定送什么贺礼合适。这时,这个人便起身告辞,而曹县丞一直对这个人很是客气,这时便起身相送!而就在这时候,这个人回身向曹县丞拱手,示意不要想送。但就在此人拱手的时候,这个人藏在手中匕首突然一下子翻出,猛地扎入曹县丞的胸口。
曹县丞肯定想不到自己这心腹之人,会突然置自己于死地,是以压根就没有任何防备。而当时这个人的心情一定很害怕,一刀扎中曹县丞胸口后,看到他胸口泊泊流出的鲜血,手就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了。可是这个人知道,曹县丞必须要死,所以这个人咬了咬牙,手上不断地用力,颤抖的手死死地握着匕首,狠狠的朝曹县丞的胸口不断的使劲捅刺……”
纪浩说到这里,断了一顿,看了一眼吴清远,然后继续娓娓的讲道:“曹县丞死了之后,因为这外间的丫鬟们已经都回来了,所以这个人并没有出卧房,而是与夫人在一起在屋内,一直熬到了清晨。”
纪浩讲到这里,吴清远一直还算镇定自若。
但纪浩虽是在讲故事,可是明明却是在说曹夫人和别人同谋杀死了曹县丞,曹夫人哪里还沉得住气,不由地指着纪浩大声嘶叫道:“你胡说!”
冯知县也不禁对纪浩道:“事情总不能单凭揣测,曹县丞是曹夫人的丈夫。她又怎么会勾结外人,谋杀亲夫?”
纪浩摊摊手道:“虽然有些难以相信,但是学生却认为事实就是如此。曹夫人应该早就和这个杀曹县丞之人有了私情。若我猜测得没有错,他们二人定然早已借着经常佛堂里诵经的机会,苟.合在一起!或许,曹县丞最近察觉了他们两人的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许他们想要谋夺曹县丞家财,所以决定杀死曹县丞。”
纪浩向冯知县解释几句,继续讲着他的故事:“这个杀死曹县丞的人很是狡猾。他杀了曹县丞以后,画上一朵白莲花,故意误导我们!再加上曹县丞去年带人在栖霞县捣毁白莲教堂口的事实,让我们以为是逃脱掉的白莲教余孽所为。而在行凶的时间上,这个人也在故意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曹县丞死的时间应该是寅正三刻到卯初二刻。但其实在昨天夜里,曹县丞早就已经被他杀了!
他们躲在卧房里等了一夜之后,曹夫人先是故意如往常一样,去佛堂里诵经。这样守在外头伺候的丫鬟们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异常。接着到了寅正三刻,卧房里传出一个声音吩咐丫鬟们去准备吃食和温水,这个声音其实并不是曹县丞发出,而是凶手所发出的。这个凶手与曹县丞相处日久,要模仿曹县丞的说话声音和口吻,说几句话,自然手到擒来。而丫鬟们不在意,也不可能听出破绽。如此一来,丫鬟们也会认为,曹县丞死的时间应当是寅正三刻之后。”
冯知县倒吸了口气,随即紧张的追问道:“可是……可是这个人一直在房里,也并没有人见他溜出去,可是为什么曹夫人和丫鬟们推门而入的时候,不见这个凶手?”
纪浩微微一笑,道:“原本学生一直想不明白的也正是这一点,可是后来看到那面屏风以后,却随即想明白了。这个人虽然在房里,可是曹夫人和丫鬟们推门进去的时候,他躲在了屏风之后。屏风很大,躲到后面不虞被别人看见。曹夫人见了曹县丞被杀,必定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吩咐丫鬟们去前院喊人。
待到丫鬟们一走,这个人再从屏风中出来,与曹夫人站在一起,如此一来,整个内宅已经乱成了一团,谁会注意到这个凶手呢?他们只会认为这个人也是听到呼叫后,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的卧房来到了曹夫人的房间。所以后来进来的少夫人冯氏等人才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进房就看到了这个人和曹夫人在一起。”
冯知县想了想,若是换做了是自己,只怕也会生出这样的错觉,只是又觉得纪浩的猜测实在匪夷所思。
纪浩觉得故事讲到这里,也应该收尾了,于是对众人道:“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呢?”
其实说里,大家都早已明白纪浩说的是谁,又是曹夫人亲戚,又是曹县丞心腹,这样的人并不多!
院中的众人,此时都是齐刷刷的望向吴清远!
吴清远压制着心中的恐惧,努力保持面色从容的样子,用一种带着些许嘲弄的口吻说道:“纪师爷这故事讲得当真不错,可是查案要讲求真凭实据!”
纪浩微笑道:“这个自然,证据我马上就要讲到了!”
随即他接着道:“首先我可以确认:曹县丞不是死在今天清晨,而是昨晚。因为我发现曹县丞留出的血已经干涸了。血迹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