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危机四伏的夜。
方才还微弯的上弦月,许是也想避开这混乱的人间,躲进了浓浓的乌云里。
它连最后一点余光,也不曾留下。
月黑风高,乃是杀人越货的好机会。
薛府的护卫和韦府的护卫就在刚才话音落下的时候,便手持长剑将马车给团团围住了。
三层小楼的屋顶上一位身着夜行衣的刺客,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轻身一跃展开拿着大刀的双臂,避开了护卫便稳稳的落在了马车顶上。
黑衣人并未做任何的停留,再次轻点脚尖纵身跃起了一尺高,头朝下挥舞大刀就干净利落的破开了马车顶部。
薛御史年轻时也文武双全,如今在岁月的磨砺下早就荒废的一层功力都不到了。
抬头正好与刺客狠厉的目光对峙上,果断利落的躲在了韦庄身后,不当这出头鸟。
“你家的马车怎么连铁皮都没有?”薛御史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薛府的马车可都是精铁制作定能保他的周全。
韦庄回头对着像只小鸡般躲在他身后的薛御史翻了一个白眼,挡在了他的身前不屑的说道:“我家可是将门,我爹更是勇冠百万将士,区区蟊贼而已何足挂齿。”
薛蘅和韦不染看着前方马车上的刺客,眼眸里都露出了忧色。
因着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她们两个,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薛蘅便催促着景护卫等人:“不用保护我,去救我爹。”薛御史可不能出事了呀!
“哪方来的鼠辈?竟然敢行刺薛大人?还不快摘下你的面巾?束手就擒。”
景护卫的这一声怒喝,不只是传到了刺客的耳里,还惊醒了正偷懒打盹的看门狗。
狗许是被这刺耳的声音恼怒扰了他的休息,亦或是它懊恼自己今夜又未坚守住自己的岗位。
总之它伸长脖子露出闪着寒芒的犬牙吠叫了起来。
它的吠叫不止打破了沉寂的夜,还惊扰了他们正在酣睡中的主人。
主人们强行拨开浓烈的睡意,心中惊到莫不是有小偷来了?
赶紧披着衣服叫醒了小厮拿着棍棒守在院子里准备关门打“狗”。
刺客训练有素并未被周遭不断袭来的吠叫声扰到他的判断,并且还敏锐的捕捉到了景护卫话里提到的薛御史。
这不是韦太尉的马车吗?管薛御史什么事情?
赶紧趴在马车盯上仔细一看,果真没有诓他,方才与之对视的人是薛御史。
目光下移顿时瞧见他的仇敌韦太尉,此刻正端详的躺在马车中间,一动不动面色如同死灰一般毫无生机。
刺客瞳孔一缩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居然有人先他一步取了狗贼的狗命了?
就在刺客愣神的这片刻,四周的护卫已经拿着他们手里的长矛,朝着马车上的他刺来。
仇敌一死此刻他已经无心恋战,抬脚重重的在马车上一踏再次跃空而起。
就在刺客离地已有半尺高的时候,天空上一张大网朝着他铺面而来。
他反应很快,举剑挥过大网就被从中间劈开,擦着他的身子掉落而下。
虽然他躲过了大网,但也因这一道阻隔再次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马车已经被方才他那一脚给彻底震塌了,他的脚下不稳一个趔趄,不过他缩头朝着弯腰朝着前方滚去,化解了大半摔倒在地上的力道。
就在他准备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的时刻,周围的护卫已经拿着长枪指着他的头将他团团围住了。
刺客被生擒住了,薛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赶紧来到了坍塌的马车前,将薛御史扶了出来。
薛御史站在微风袭过的大街上还一阵后怕,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拍着韦庄肩膀说道:“今日多谢贤侄了。”
韦庄看了一眼已经破碎不堪的马车顶部,方才若不是他拼命的顶住马车化解了力道,恐怕此他们比此刻还要落魄。
同时还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打造一辆精铁的马车。
心中安慰自己他可不是害怕刺客来袭,而是以免下一次薛御史乘坐他的马车时受惊。
“唉!恐怕还是我们韦家让薛大人受到了无妄之灾,还请薛大人谅解。”韦庄落寞的说到。
刺客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韦庄拉下了他的面罩此人并没有见过,然后拨开了他的衣襟看见肩胛骨的地方纹着一个图案。
这个图案他们太熟悉不过了,渤海国影卫的身上都有这个刺青。
韦庄冷笑道:“渤海国的影卫?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大呀,如今还敢当街行凶,我定让你有去无回。”
薛御史方才惊慌失措的躲在一个小辈身后,现在回想起来就感觉臊得慌。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在生命安危受到威胁的时候,他觉得这样做也没什么,毕竟他年纪大了,冲锋陷阵是年轻人的事。
还在心中佩服起了自己的临危不乱,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援助。
捋须道:“渤海国的余孽真是贼心不死,说,你们还有没有同谋?”
“哼!”影卫把头扭向了一旁。
韦庄今日丧父那有什么好心情,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影卫痛苦的哼了一声,不过依然什么都没有说。
“狗嘴还真挺硬的,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韦庄说完就举起了他手中的宝剑,准备将影卫握剑的手削掉看他以后还怎么行凶。
影卫冰冷的说道:“一人做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