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只是瞥了阮汀兰一眼,没有搭理她,随后领着沈安北,直接越过了她,往鹤安堂走去。
阮汀兰脸色有些难看,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了笑容,像是刚刚被落了面子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可是看的真切,那孩子与慕容瑾至少有五分相像。
鹤安堂里。
老夫人唐氏正襟危坐,神色威严,眉眼之间丝毫不见慈爱,微白的头发梳的十分齐整,还簪了一朵宝蓝的通草花,这可是稀罕物。
此时她正由丫鬟在一旁轻轻的打着扇,时不时的会和身边周妈妈说几句话,见慕容瑾进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见过老夫人。”
慕容瑾规矩的行了一礼。
老夫人没应声,慕容瑾也不在意,直接站直了身子,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退到一旁。
“没规矩的东西!”老夫人见她这个样子,立马气就不打一处来,手一拂便将桌案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怒目瞅着慕容瑾,训斥道:“你瞧瞧你,哪有一点世家女的样子?难怪做出那般不知廉耻的事情还有脸回来。”
似是想在慕容瑾脸上看出一丝慌乱不安,最好是惶恐请罪的样子,以满足她心里的一丝丝报复感。
“我做什么事了?为什么没脸回来?”慕容瑾好笑的看着她们。
以前她竟然不知道,冯延庭那些腌臜事,竟然还有这些人的手笔。
她要是没记错,这会儿还没有那些不好的流言传出来,而冯延庭这会儿怕是也收到了她已经脱身的消息,自然也就不会再放出那些流言,毕竟这会儿时机不够成熟,流言很容易不攻自破,反被打脸。
“长姐,事到如今你还嘴硬什么呢?”庶出的三小姐慕容璇这时站出来道:“难道你非要和父亲一样,将祖母气的吐血才罢休么?”
慕容瑾脸色一冷,落在慕容璇身上的目光带着不善,究竟是怎样恶毒的心思,才会不遗余力的往自己父亲身上抹黑?
难不成安国公名声不好了,她慕容璇这个做女儿的就能好了么?
简直愚蠢!
“三妹妹还是慎言,你抹黑父亲,父亲向来大度定然不会与你计较,可是当着老夫人的面,你就咒她老人家吐血,你是皮痒想挨板子不成?”慕容瑾淡漠道。
“你……”慕容璇气的直跺脚:“你血口喷人,我何时咒祖母了?”
“没有?那老夫人这会儿面色红润,丝毫不见血气不足,你为何要说祖母被气的吐血了?”慕容瑾一脸不解,一副你怎么睁眼说瞎话的表情。
“我……”慕容璇语塞,求助的向老夫人撒娇道:“祖母,你看她。”
她特意将祖母这两个字喊的大声了一点,还曲转回长的拉了个长音,微抬得下巴透露着得意。
同是大房的孩子,她和琛哥儿就可以喊老夫人为祖母,慕容瑾却只能喊老夫人,可见老夫人有多不喜欢他们了。
连同是嫡出,与慕容瑾一母同胞的慕容琰都有资格喊祖母呢。
老夫人眼中晃过一抹嫌弃,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慕容璇的手,倒是露出几分慈爱来:“祖母相信你是个懂事,没有那个害祖母心思。”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慕容瑾一眼。
慕容璇这才满意了,像个斗胜的公鸡一般抬起高傲的下巴。
二房夫人周氏坐在老夫人右下手,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对她们姐妹的争锋只做不见,看向慕容瑾温声细语的道:“大小姐此番受惊,脾气差些倒也情有可原,可事情既已经发生了,大小姐又何苦的嘴硬不认呢?说出来,我们大家伙儿的还能帮着解决,难不成我们这些人还会害你了?”
难道你们现在不正是准备推她进火坑?
还不待慕容瑾说话,老夫人的讥笑声便传了过来:“她怕是丝毫没把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放在心上啊,若不然怎么还会有脸回来?”
左一个不知廉耻,右一句没脸没皮,慕容瑾心里窝了一团火,真当她是个没有土性的泥人了是吧。
既然她们这么希望她“一雪前耻”的立个威风,那她也不能拒绝了不是?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周氏,问道:“我倒是不知二婶想让我认什么?便是屈打成招,也得让犯人知道要背的是个什么罪名不是?”
周氏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恨铁不成钢,最后化作一副无可奈何又很心痛的模样:“大小姐何苦的执迷不悟?我们原想着,你也是被贼人掳去,发生那样的事,定然非你所愿,甚至都已经为你说好了人家,只等你回来就择日成亲,到时候谁也不敢再乱嚼舌根,这事便也就揭过了。”
“那样的事?”慕容瑾一脸不解:“是哪样的事?”
“当然是男女的那点事,还能是哪样的事!”不待周氏说话,慕容璇就嘴快回了一句。
阮姨娘恨不能别开眼,不想承认这是她女儿,怎么就这么蠢呢?那些事情,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怎么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宣之于口啊!
慕容瑾忽地笑了,看着慕容璇的目光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看来三妹妹很懂,真是厉害。”
以为得了夸奖的慕容璇高抬下巴:“我当然……”自得的话还未说出口,便阮汀兰一扯袖子,强行打断了。
“这么说,大小姐是承认了?”阮汀兰扶了扶鬓角的碎发,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也是,这事也由不得大小姐不认。不过大小姐也不用担心,有国公府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