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俞的声音打乱了白衣男子的思绪:“那个···好像过去半刻钟了。”
白衣男子向水面看了一眼,又哼了一声,举步飘然而去。
肖俞眼睁睁看着他扬长而去,走得远了,这才一个猛子扎到水塘里,很容易地找到了李存勖。
此时的李存勖,侧身躺在塘底的淤泥之中,双眼紧闭,生死不知。
肖俞伸手抓住李存勖的腰带,足尖在塘底轻轻一点,两人跃出水面,稳稳地落在岸边。
俯身听了听李存勖的心跳,肖俞放下心来。又摸了摸李存勖的肚子,没有鼓胀起来,应该没有喝进去池水,只是闭气时间太久,昏厥过去了。肖俞探手在安在李存勖后心,度过去一股热气,又将他的下颌重新接了回去。
李存勖咳嗽了几声,眼睛睁开,张口就骂:“混账东西!”坐起来四下里一看,却不见了方才那白衣人的踪影。诧异地看向肖俞,肖俞双手一摊:“我好心好意救你,怎么就成了混账东西了?”
李存勖道:“我是骂那痨病鬼!那厮哪里去了?”
肖俞道:“走了!算咱们命大,人家不和我们计较了。”
李存勖又“呸”了一声:“别走啊,快回来和本世子大战三百回合啊!”
肖俞苦笑道:“好了好了我的世子殿下,就当那厮怕了你了还不成吗?”
李存勖拢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道:“今日可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这笔帐,我可要和宋伯符好好算算。”
肖俞道:“宋伯符请来那么一位高手助拳,咱们想和她算账,怕是不容易了。”
李存勖道:“这位高手出面,应该是有条件的。先前南漕被咱们逼到了死角,都没见这位高手出面。今日他出手对付咱们,十有八九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我父王的面子上——所以,我大胆推测,今日他既然不杀我,以后也不会再帮宋伯符出头了。”
其实肖俞是深以为然的。方才看那白衣男子的表现,分明就是因为十几年前李存孝身死那桩旧账而对晋王府耿耿于怀,这才肯出面替宋伯符杀人。但一见李存勖身怀寒冰内劲,而且已经修炼有小成,不忍心师门绝技的传人死在自己手上,从而放了李存勖一马。
所以李存勖说,现在去找宋伯符算账,那白衣男子也是不会过问的。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狗日的宋伯符跑到哪里去了?
李存勖站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脚,大喝一声:“宋伯符,你给老子出来!”
喝声携着浑厚的内力瞬间传遍整座庄园,一如肖俞所料,没有回应。偌大的庄园,此刻空无一人。
有人才怪了。
宋伯符走时,为了不让普通仆役和帮众受了池鱼之殃,早早地就将院中的杂役撤出。
白衣男子离开后,庄园中的活物除了李存勖和肖俞,便只剩下池中的鱼了。
李存勖连喊几声,确认没有人在此,忽然坏笑一声,道:“二郎,咱俩衣服都湿透了,要不要烤烤火?”
肖俞道:“大热的天,烤什么火?运功烘干就是了···”忽然住了口,一脸无奈的看着李存勖。
李存勖道:“既然宋伯符溜了,可就别怪我手黑了。”冲进最近的一间房舍,找出引火之物,结结实实地又放了一把火。
虽然是大白天,但这处庄园位置偏僻,没有人来救火,也就大半个时辰,就烧做一片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