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岳然笑出了声“看不出,你还挺惜命。”
李存勖平静地说道“留着有用之躯,慢慢将你们天行苑这帮贼人赶尽杀绝。”
黄岳然收敛了笑容“年轻人,在老夫面前说这话,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李存勖道“是不是不自量力,要动完手才知道。”
黄岳然右手把玩着茶杯,手指屈伸如花瓣在风中舒展,忽然茶杯滴溜溜一转,迅捷无匹地向李存勖面门飞去。
李存勖面露微笑,气息外放,犹如身前遮着一层无形的纱帐,茶杯飞到距离李存勖鼻尖三寸之处,便如撞上棉花,骤然停顿下来之后,居然还向后弹出几分。
黄岳然有些意外“果然有几分底气。”手上动作一紧,茶杯转速加快,又向前进了一寸。
李存勖眉头一皱,看得出这老夫子还并未使出全力,自己也不能托大了。双手虚扶在身前,掌心涌出两道劲气,“波”地一声,茶杯被挤得粉碎。随即李存勖双掌一振,朱泥茶杯的粉末向黄岳然飘了回去。
黄岳然右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将粉末尽数拦下。粉末却也没有落地,在空中悬浮着微微颤动,看去甚是诡异。
李存勖乘势又加了两分气力,粉末倏地向前扑去。黄岳然大喝一声“去!”朱泥粉末弥散开去,化作茶室中的点点飞尘。而后黄岳然单手一招,一阵疾风吹过,粉尘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年轻的典簿郎听到茶室内的动静不由得有些诧异。在他印象中,这位黄先生可是从来没高声说过话的,今日对这神秘访客怎么破了例了。有心去看看究竟,却又不便贸然冲进去,急得抓耳挠腮。
李存勖双手按住矮几,沉声道“看得出,你我修为相若,要是以命相拼,你讨不到好处的。这里是吴王的地盘,你要是受了伤,行动不便,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黄岳然苦笑一声“是老夫大意了。本以为徐温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谁料到还有你这么一位青年才俊。”
李存勖道“这你可错了。大都督手下卧虎藏龙,即便我不出手,别人想要收拾你们,也是很容易的。”说道这里,李存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自己一直嘲笑徐温手下没有高手,但一前却从未想过这种现象是否正常。虽然淮南顶尖的武夫本就不多,但徐温的对头张颢,人家都有一名洞玄境的贴身护卫,徐温作为淮南头号人物,难道从来没网罗到一名拿得出手的武夫?自己在金陵就遇到一个井飞蓬还算说得过去,可看起来好像不受重用的样子。
另一个念头随即在李存勖脑海中划过——难道徐温这老家伙真的是在和自己藏拙?
不过眼下并不是仔细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李存勖继续对黄岳然说道“现在情势你也看到了,想跑你是跑不了了,是跟我们合作还是为你们孙苑主尽忠死节,你选一条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