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店门关上,藿香喊饭的声音就传来,今天的饭菜很丰富,有鱼有肉有肘子,众人看得口水直流,是真的饿了。
沈心然笑了笑,却并没有留下来和众人一起用餐,出来了一整天,她得赶回去了,虽然现在院子里的那两个眼线,被她震慑得不太敢踏入她的管辖范围了。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天黑前,尽量还是要赶回去的。
告别了众人,携藿香白术回府。
回到季府,沈心然直接躺下,累得连澡也不想洗,饭也不想吃。
藿香端来了一个食盘,上头放着一碗白米饭,并三样炒菜,分别是猪油淋麦菜,酱烧豆腐和一盘子姜鸭。
看着自家小姐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这样大刺刺的躺在床上,藿香本想催促她起来洗把脸、换个衣服的,可想着自家小姐今日在铺里忙上忙下的模样,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姑娘,吃口饭吧。”
沈心然眼睛都没睁,呢喃道,“我不饿,我不吃,你吃吧。”
藿香皱了皱眉头,怎么可能不饿呢,晌午的时候,她家姑娘只喝了半碗粥,就匆匆出去诊脉了,这会都什么时辰,哪怕铁打的人也该饿了!
见沈心然没有反应,只赖在床上不肯动,藿香也没有再说,却是悄悄放下托盘,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支起沈心然,再取过一个软枕,垫在沈心然背上。
见沈心然半寐半醒,任由自己摆布,藿香又是一阵心疼,连忙小声唤来白术,让她把托盘端下米饭换成白粥。
他们院里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日里会熬好一锅粥,专门用来垫肚子,而且自从院子里多了沈仲恒和梅姨娘之后,小厨房的使用频率就越来越高了,毕竟沈仲恒还是个小孩,还在长身体,随时都有可能饿,梅姨娘更是胃口时好时差,每日熬一砂锅的粥,已经成了怡华院的习惯。
白术一直在屋外守着,听了藿香的召唤,立马进来,把米饭换成白粥,再添几样小菜。
如今的藿香,颇有几分丫鬟头子的风范,无论是招娣来娣,还是丁香白术,对于藿香都是很尊敬的。
藿香平日里对她们严苛,但却教了她们很多东西,尤其是深宅后院的生存之道,譬如见了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说什么样的话之类云云。
总而言之,藿香在她们面前是很有威严的,甚至于她们敢在沈心然面前笑闹,却不敢在藿香面前太放肆。
白粥端来上,藿香让白术先下去吃饭,自己小心翼翼地喂着沈心然,一口粥一口酱菜。
沈心然睡得香,不肯张口,他只能半哄半骗,像哄小孩一样,才把一碗粥喂下。
又哄沈心然漱了盐水,换了衣裳,这才放下帘子,悄悄退出。
外头,白术给藿香摆好了饭菜,丫鬟都是吃府里的大锅饭的,过了时间点不去打饭,大厨房是不会留的。
沈心然时常带着他们出去,经常错过饭点,所以沈心然吃什么,出去的丫鬟便跟着她吃什么。
这是其他院子里的丫鬟想都不敢想的待遇,平日里能得几块主子吃剩下的肉菜,就已经够奢侈了,那还能时常享受这些东西。
这倒不是沈心然刻意为之,她只是纯粹不想跟着自己忙上忙下的人饿肚子而已。
丫鬟们似乎也习惯了这样。
藿香见白术还没动筷子,有些讶异道,“不是让你先吃吗?怎的还没吃。”
白术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也还未吃,我想等姐姐出来了再一快吃……”
藿香心下有些感动,这丫头平日里不声不响,也不怎么爱说话,自己对她还那么严厉,却没想到是个有心的,懂得感恩,没白费小姐这么看重她,还手把手教她医术。
这般想着,却又想起了黄麻那个疯丫头,回来也不见人影,也不知跑哪疯了,偏生姑娘宠得很,连说都不让她说,藿香也是很无奈。
哎,叹了口气,索性不再想,坐下,夹了筷鸭肉到白术碗里,“你这么瘦,多吃点,免得日后都没力气帮姑娘忙。”
白术小脸一红,低下头呐呐应了声好,把脸埋到碗里扒饭,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吃了一顿晚餐。
次日一早,沈心然是被自己饿醒的,醒来后发现已日上三竿,赶紧让丫鬟打来温水擦脸,随意用了点早膳,就又带着藿香白术溜出了季府。
现在是开业第二天,为防人手不够,还是得过去帮忙的。
不过今天明显没第一天人多,但看病还是需要排队的,毕竟这店里只有陈老一个大夫,沈心然赶来后,情况才好一点。
至于药丸的销售情况,依旧鲜少有人问津,早上开业到现在,一瓶也没卖出去。
见到此情此景,陈老脸上显露出一种“我早知如此”的神态。
中午,沈心然没有回去,直接在药铺后院用的餐,扒了两口饭她就直接出来,继续替人看诊。
因为陈老有午休的习惯,所以原本分成两队的人马,全都挤到了她面前,场面乱哄哄。
大热天的,沈心然在这努力替人看病,后面排队的人却发出抱怨,有人嫌弃沈心然年纪太小,真的会看诊吗?有些人则嫌弃这的坐堂大夫太少,还要排队?
反正就是不停地抱怨兼催促……
搞得沈心然只能加快进度,连喘口气、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丫鬟在一旁,看得心疼无比。
这个时候,藿香倒是想起了黄麻的好,要是这会黄麻在,谁敢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