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委屈道,“那我家三爷怎么办?!要不我去求老伯爷,让老伯爷带家丁把三爷抢回来~!”
眼见李氏真要去找老伯爷,年氏喊住她,“你给我回来!”
年氏斥责李氏,“你去了说什么?把咱们从六丫头那骗方子的事说出去么?你又不是不知他心里只有他那失踪的大儿子和死掉的大娘子,与我那两个儿都不亲,你把这事与他说了,岂不是要他找我理论么?说我又诓骗他宝贝外孙女的东西!且退一万步说,就凭咱们季府那几十个家丁,能把老三救出来吗?!你什么时候想问题能用用脑子了?!”
老夫人被李氏气得不轻。
“那、那……怎么办啊?!”李氏翻来覆去就只知道问怎么办。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刚没听你二嫂说吗,既这寒天冻出了问题,那就把六丫头叫过来,问问清楚,若能把那群人的拉肚子症解决了最好,若是不行,就把六丫头推出去顶着。”
“是,还是娘有主意!”李氏听了松了口气。
然过了一会,绛紫匆匆跑进来回道,“老夫人,六姑娘不在院里。”
“不在院里?她在哪?”
绛紫回话,“怡华院的丫鬟说,六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老夫人皱了皱眉,扫向薛氏。
薛氏也有些疑惑,“她出去了?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急忙让人去院里找来殷红。
听了殷红禀报,花厅里三人陷入沉默,沈心然还真的一大早就出去了。
人都找不到,还怎么让人去顶罪,这可怎么办?!
老夫人急了,他的小儿子可还在那群暴动的刁民手上,李氏则比老夫人更急,不仅丈夫在别人手里头,怕是往后她那铺子也别想再开下去了!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之际,陈掌柜又派人来催了。
“什么?!三爷被人打吐血了!”李氏不淡定了。
“不!我的儿啊!!!”老夫人更是心疼得眼珠子都外突了。
倒是薛氏淡定些,一听说那群百姓要拉人去见官,心下就在急速地思考着策略。
薛氏并不是在担心季崇文,而是怕被他拖后腿。
二房三房并未分家,只要季崇文出了事,必然也会牵连到她们二房。
如今是有人吃了李氏出售的点心,而感到身体不适,私下聚集在铺子前,并且围住了季崇文,向李氏讨要赔偿。
这么听起来,两方人都不算有大错,毕竟李氏这边出售的点心虽说让人拉了肚子,但至少没闹出人命的,而那边百姓围堵在铺子前讨要赔偿、退款,也不算过分。
就算百姓围住了季崇文,官府也不会因此就派人来镇压和驱赶百姓的,除非真的闹出了人命,或者让二爷出面,以永乐伯三品末流爵位和八品协律郎的官职,请巡城的官兵帮帮忙,倒不是季崇礼面子大,而是再小的爵位和官位,都是朝廷给的,官兵自然有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
然而一旦请了季崇礼出面去要回季崇文,这事就极有可能从平民百姓与商贩间的私事,升级到百姓与侯爵之家的大事了!
平常的侯爵之家欺压一下百姓就算了,百姓里也鲜少有人敢吭声,但永乐伯不一样,在京城简直毫无威慑力,况且这次李氏还惹了这么多百姓。
所谓众怒难平,怕就是平宁侯府那般的人家,也不敢在天子脚下招惹这么多百姓吧!
一想到这里,薛氏就气得肝疼。
三房真是一群废物拖油瓶,屁大的本事没有,却老给她们惹麻烦。
往日也就算了,有了麻烦找老夫人。
反正有老夫人帮着兜,她也懒得理睬这一家人。
可如今却把注意打到她们二房头上来了,当他们二房是沈家那软柿子、老好人吗?自个闯了祸,还想让她们二房帮忙善后擦屁股,简直了。
心里虽如此想,话却不能如此说。
毕竟季崇文的的确确与季崇礼是亲兄弟,若她死咬着不肯帮忙,不说老夫人要恨死她,便是说出去,对自己丈夫也是有影响的。
永隆帝最是崇尚礼教仁义,对于不尊父爱弟之臣子,不仅不会重用,还会贬谪。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管他季崇文犯了什么错,只要闹到明面上,闹到了官府去,到时季崇礼就是一个管教嫡弟不严之罪。
想来想去,最后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出银子吧。”
“出银子?”老夫人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道,“你是说赔钱……”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李氏惊声尖叫道,“不行!”
年氏眉头皱了一皱,起初听到薛氏讲出银子,她原本是有点不开心的,又或者说是不情愿。
不怪年氏会有此情绪,毕竟再怎么位高权重,毕竟底子是商贾女,对于钱财还是打从心底里重视的。
可略微思考一下,又觉得二媳妇这法子可行,至少是最快救回她儿子的办法。
自然就对李氏的激烈反应有所不满了。
她竖起眉道,“哼,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你丈夫重要,还是些许钱财重要!”
年氏直接冷哼出声。
李氏则有苦说不出,她刚刚之所以否定薛氏的建议,不是因为她不在意自己的丈夫。
若她真不在意,就不会过来求救了。
而是若要赔钱的话,那得赔多少啊!
老夫人和薛氏根本不知道她这些天卖出了多少的水晶菓子,若各个吃了果子的人都肚子疼、要赔偿,那她便是把米铺卖了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