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略显混乱的解释后,步清风终于明白了她俩的用意,不免有些吃惊。
“师父当真这么说?”
孟逢君点了点头:“我零星地听到几句,掌门应当就是这个意思。”
余念归难得愿附和她的想法:“以灵识探路极耗自身灵力,且方位模糊,若我的灵心玦能派上用场,愿助掌门一臂之力。但此事,我们不变越矩,还是清风师叔同掌门说说,最为妥帖。”
她们都只是二位长老座下弟子,余念归更是差了几个辈儿,此事也是出于她们一念之间的臆测,并无凭据能保证万无一失,突然上主峰同掌门直言此事,属实有些没规没矩,且显得颇为莽撞,掌门能否同意她们试上一试,还两说。
步清风沉思良久,似是觉得时至今日也别无他法了,终是点了头。
“我这就去禀明师父,你二人在山下等一等。”
说着,他便召出佩剑,赶回映华宫。
余念归与孟逢君也紧随其后,先在主峰崖底静候。
“为何定要禀明掌门,向清风师叔借来帝台棋,其实凭咱们几个,也可……”
话音未落,孟逢君便白了她一眼。
“说你莽撞还同我顶嘴,我且问问你,此次下山,我们可是一路与魔尊重黎同行,此事我师父虽已向各大仙门解释,是魔族诡计多端,蒙骗于人,我们初出茅庐,戒心不足。那些人明面上不再多言,但私底下当真信了我们吗?”
余念归面色一僵:“你是说……”
“不止我们,凡是同魔族扯上关系的,眼下都被盯着,云渺渺被魔尊掳走这么久,多少人当她已经死了,我们要是私下动用法器找人,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知道她还活着吗?如何知晓,为何知晓?你当那些人不会起疑?还是干脆将我们当做私通魔族的叛徒?”
闻言,余念归不由得冷汗渐起。
孟逢君说话虽然不大中听,但所言却句句珠玑。
令丘山的事闹得四海皆知,他们这群人与魔尊同行一事必然纸包不住火,不相较于他们如何解释,世人如何看待这件事,才最是关键。
那半月间发生的事,说出去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置信,魔尊若有这个念头,他们这些人,只怕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九死一生的状况,可偏偏他们都活着回来了。
她若是那些旁观之人,会如何想?
这几日,其实已经瞧出些端倪,无论是中皇山还是苏门山的人,只怕都对此事颇有微词。
不过是看在掌门的面子上,暂且没有拿他们几个小辈开刀。
若此时她们擅作主张,私探魔界,不仅会连累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上的掌门首徒步清风,更是惹祸上身,正好落人话柄。
仙门,是容不得内患的。
“还有云渺渺。”孟逢君神色凝重,“死了,应当还能得这些人一句惋惜,若是活着回来,会是何等场面,谁都不好说……”
话虽刺耳,个中深意,却教人心寒。
余念归暗暗收紧了拳:“无论如何,先将人救回来再说,你都能想到的事,掌门想必也是知晓的,清者自清,我相信渺渺绝不可能背叛师门!没有证据,谁敢动掌门的弟子!”
她二人在山下等了两盏茶工夫,忽见步清风御剑而下。
“师父命我带你二人上去回话。”
天虞山主峰,高耸入云,灵气鼎盛,并未设下任何禁制,可除了掌门弟子外和二位长老外,却鲜少有人有胆量踏足。
于孟逢君和余念归而言,如此堂堂正正步入这座映华宫,还是数年来头一回。
步入殿门,便瞧见窗下那道挺拔端庄的身影,雪衣银冠,宽肩窄腰,指捻书页,徐徐翻过一章。
如古朴的玉瓶,孤高的寒月,多看一眼,都像是亵渎。
他还未开口,她们便不由得紧张起来。
可转眼一瞧,这殿中还有一人,站在案边,正笑吟吟地望着她们。
孟逢君和余念归不由得心头一震。
这不是……不是那钟离阙么!
中皇山的大弟子,居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天虞山掌门所居之处,莫说心虚,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你怎会在此!”孟逢君诧异地盯着他。
钟离阙半分不慌,抿了口茶,幽幽一笑,却是不答。
步清风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师父,徒儿已将二人带来。”
闻言,,回过头。
方才还满心疑惑的二人感到窗下之人看了过来,平静无波的眼神,却令人连抬头直视他的勇气都散了个干净。
二人躬身。
“……参见掌门。”
沉默良久,她二人这一礼拜得腰都快抽筋儿之际,长潋终于开口问了句。
“你二人可有把握探出确切的位置?”
余念归似是没料到他当真打算同她们商量此事,怔忡片刻,忙应道:“回禀掌门,弟子家传法器唤作灵心玦,能引天地之灵,找寻渺渺……云师叔的下落,需以帝台棋和您的须发为依凭,还请掌门容弟子一试,云师叔失踪已有半月,再经不起耽搁了!”
长潋面色微沉:“你可知探查魔界,极为危险,若被察觉,极有可能遭起反噬,顷刻间非死即伤,你想找寻同门并无错处,但若只是抱着模棱两可的念头,掉以轻心,还是莫要有此主张。”
不温不火的口吻,并无责怪之意,却令人心头一颤。
“不是的!掌门!”余念归有些着急,“弟子……弟子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