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可否接贵观休息一会?”
正当李木杨穿好道士服时,院里传来马蹄声,一人在院中喊了起来。
李木杨没搭理他,这个道观也不是他的,谁爱来谁来。
很快进来三人,一名是方脸壮汉,一名是大个子娃娃脸,中间的是一位英俊男子。
英俊男拱手道:“打扰道长了,我们兄弟三人路遇歹徒,想在此包扎伤口,会尽快离开的。”
李木杨明白了,他此时穿的是道袍,头发干了之后也是随便的扎了起来,他不会扎头发,可能扎的更像是道士头,所以他现在成了十足的道士。
人家有礼貌,他也不能太狂傲了,挥了挥手道:“请随意。”
说完继续穿着道士鞋。
三人相互搀扶着坐到一侧的墙下。
方脸壮汉左臂受伤,娃娃脸少年右臂受伤,英俊男子右腿受伤,三人相互搀扶也算完美搭配了。
少年帮着英俊男清理伤口,壮汉则警惕的看着李木杨,在他觉得这种荒山野岭的破观里没准有个会武功的老道,尤其看他吃蛇肉都能吃的这么香,定是个狠毒之人,必须小心提防。
英俊男低声道:“都怪我,不该贸然出来寻找孙神医,结果被郑军发现,中了埋伏,连累了二位兄弟。”
少年道:“二哥,这话我不爱听。”
壮汉道:“俺老程也不爱听。”
英俊男道:“我李某人有二位兄弟,此生无憾了!”
三人可谓是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片刻,少年瞄了眼李木杨,低声道:“此处是偃师西北,二哥你骑马沿着黄河北上便可安全回到垣县,不要管我和老程,我俩的马匹都受伤了,会拖累二哥。”
“不可,要走咱们一起走,”
英俊男说着拿起树枝在地上画着地形,
“我们一起走山路,穿越邙山便可到达新安,那里就是咱们的地盘了。”
“可是,这样会很危险,而且还很慢的,二哥你的腿行吗?”
“无碍,我的特勒骠很强壮,骑着它翻山越岭没问题,倒是你们二人只能靠步行了。”
三人商讨着路线,虽然声音很低,但一些关键词语还是进入了李木杨的耳朵里。
“李某”、“二哥”、“老程”,如果说仅凭这三个词语就认定这个人是历史上某个鼎鼎大名的人物,是有点牵强了。
但是,“特勒骠”这个词却足以给他定性了。
李木杨在西安旅游时参观过“昭陵六骏”的浮雕,“六骏”就是李世民在唐朝建立时先后骑过的六匹战马,而且分别有自己的名字,为纪念这六匹战马,李世民令工艺家阎立德和画家阎立本,用浮雕描绘六匹战马列置于陵前。
其中给李木杨印象最深的也是唯一记住的名字,就是“特勒骠”,因为它身形健硕,而且是大长腿。
所以,此时李木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个英俊男子,原来他在这憋大招啊,只是看情况似乎很不好啊。
“糟糕,箭上有毒!”正在用金创药敷伤口的少年忽然惊呼一声。
这一声喊叫如同一颗炸雷落在小庙内,刚刚还在信誓旦旦要翻山越岭的三人,陡然间脸色全都白了。
李木杨也忍不住好奇,伸着脖子望了过去。
“将毒抹在了箭头上,这伙人太狠毒了。”英俊男看着自己大腿上的伤口,面如死灰,说话声都有些微颤了。
壮汉打开身上的包裹,瓶瓶罐罐散落一地,翻了一会道:“没有祛毒散。。。”
英俊男摇头道:“晚了,毒性已经发作了,很快毒液攻心,咱们就死定了。”
少年小心翼翼的问:“二哥,咱们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最多不过十个时辰。”
“二哥,你立刻骑马走,回垣县,六个时辰便能赶回去,不要管我们了。”
“不可,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要么咱们一起回偃师找医人?”
“再回偃师等于羊入虎口,注定还是死!”
壮汉道:“别啰嗦了,断臂吧,二郎你用刀将我俩的手臂砍了,然后你自己骑马走!”
壮汉将刀扔给英俊男,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
少年也是咬牙点头:“这是个好办法!”
壮汉苦笑道:“我老程没了左臂一样使枪,倒是罗子你没了右臂使不了枪了。”
少年笑道:“用刀啰,我见过一个独臂侠客练就的就是左手刀法,轻刀快马也是出神入化!”
“哈哈!”
二人故作轻松,将伤臂举起,相互抓住对方的手臂,朝英俊男点点头,示意他砍臂。
英俊男握着长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也含笑道:“此生有二位兄弟死而无憾,砍断兄弟的手臂,我李某也自断右腿,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哥,你不能没有腿!”
“二郎,没有腿你就前程尽毁了啊!”
“无碍,我有双臂同样可以拉弓射箭!”
“不可啊。。。”
少年和壮汉去抢英俊男的刀,少年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了,壮汉也“啊啊”的乱喊乱叫着,发泄心中的悲痛。
一时间,三人抱做一团,可谓是兄弟情深,感天动地了。
片刻之后,三人恢复了平静,英俊男搂着二位兄弟仰天长叹:
“疾风知劲草,野庙识赤胆,勇夫安知义,闲者当念恩。”
“呵呵。。。”
人家在作诗,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却在不远处传来了。
李木杨是被这诗逗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