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听到那沉稳的嗓音说道,“我觉得很是。”
“那便好,我还以为还要费些功夫呢,难得你与我想得一样,惜梧,咱们和离吧。”我轻描淡写说道,下意识也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就这样,两颗灵魂便能渐行渐远。
“如果是那样,你会开心吗?”
“如何不能?往后你就是帝君的东床快婿,自是有我岂望不到的富贵和际遇,而我,我本就求安安稳稳。这荣华富贵是没有了,但至少,性命不能丢,也算我嫁与你,是押错了宝。”
“我原是不知,原来我们夫妻一场,于你,竟是这样不值当。”他不甚悲伤,若有什么情绪,多的是失望吧,那话轻飘飘,似一根羽毛悠悠然落在心里,痒得难耐,却又挠不着,徒多些烦闷。
“现下,你便知道了吧,女人不过如此,绿萼那种从小没受过苦的人才说什么情啊、爱的,我从前不知你是凤凰,不也安安然然嫁给你了吗?惜梧,咱们就此别过,再不相见,你记住了。”
这一次,我等得稍久一点,那声“好”字像是被什么堵着了,几番挣扎,终究算是落了地,心中是空了还是踏实了,我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出了牢狱,早见了绿萼等在那里,这日光越发灼人了,不敢抬头直视,倒巴不得一直藏在牢房中,那样的黑暗与潮湿才让人觉得安全。
“你都听见了?”我自然知道绿萼躲在这门外不会就这样老老实实,我与惜梧说的一字一句定是逃不过她耳朵的。
“你觉得你这样说,他会相信吗?”绿萼惴惴不安,但明显是有些高兴的。
“我怎么知道?我会写好和离书,到时候你交于他。”
“可是。。。可是我怕他跟我生气。”
“哎呀,你傻呀,这是好机会都不知道利用,难怪这几百年了连个男人都哄不到手。”我沉了一颗心,与绿萼开起玩笑来。
“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
“我的确也算不得什么经验,但是在男人伤心失意的时候是最好趁虚而入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真的?”她终究年纪小,一颗心都算是扑在了惜梧身上,听到我如此说,自然也免不得心动。
“哎呦,傻姑娘也,你说我和他基本算是不可能了吧?我还骗你做什么呀?而且现在惜梧被你爹囚禁在牢里,也算是落魄了吧,再加上与我和离,老婆、孩子也没了,正是伤心的时候。这时候你去嘘寒问暖,不离不弃站在他的身边,那不是天赐的机会?男人最忘不掉的是什么呀?不是他发达时候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而是他落魄时候的红粉知己呀。”
她眼睛一亮一亮的,嘴边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你接着说,你接着说。”她催促道。
“那你过来点,惜梧最喜欢什么,你知道他凭什么对我神魂颠倒不离不弃吗?我只告诉独家首发、绝无盗版哦,到时候就你一个人把他心拴得牢牢的。”
“好呀,好呀,你说,你说。”
我感到体内灵气慢慢恢复了,原来帝君的封印只用在结界之内,出了结界便能恢复。我反手擒住她的右手,那块鸡蛋珠子藏在她的右手衣袖中,就这样“骨碌碌”滚了出来,趁她还未来得及反映,左手拿了她的咽喉,一脚踢在她的膝盖后窝处,叫她半跪而下。
“江怜星,你算计我。”她几番挣扎欲脱手,怜星刺幻化而出,抵在她的咽喉上,她身子微微一颤,便再不敢动弹。
“小姑娘,没了你爹你有几两心计?我劝你老实点别动,反正我就是已经不要命的了,你身份贵重着呢,和我拼命,不值得。”
“你想怎么样?”
“跟我走。”我将她提起来,手上灵力一动,那枚鸡蛋珠子落在我的右手掌心,“告诉我,这东西怎么用?”
关众星君的地方叫“雪树院”,跟惜梧宫的海棠园一样,与里面种的植物同名。
“你知道这结界的咒语吧?”我在绿萼的耳边说道,她略微点了两下头。
她低声念着咒语,雪树院中的结界便似水纹一样,用肉眼可见的形态,慢慢向两边消散。
“咦?”那屋内传来一声声惊疑的声音。
“我的灵气好像恢复了。”
“我的好像也恢复了。”
“我的也是。”这声音惊喜和惊异兼或有之。
“哈哈,老子又有灵力了,再去干他娘的。”秦广王的语气永远那么好辨识。
紧接着,一个紫衣女子推门闯了出来,那脸上的神情,基本上可以用“得意忘形”四个字来形容,当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哪里就值得这么高兴了?
“诶?江怜星,你把那小丫头片子擒住了,我就知道,这丫头哪里是困得住你的人?”
她身后陆陆续续跟着不少神官,他们大约都觉得,以我和绿萼的恩怨,早就应该没命了,现在居然反客为主,皆是有些愕然。
“快走啊,别愣着了。”他们该去何处我不知道,但无论去哪儿,总好过被困在这里吧。
“想去哪里?”像是一声关切的问候,却叫人心中骤然一紧,血液翻滚直冲头顶,霎时间便出了一身冷汗。
“别过来。”我擒着绿萼便转过身面对那人,怜星刺近了两分,已经触到绿萼的肌肤,她本娇嫩,青色的血管透过浅粉的皮肤,只要我轻轻划动,必然是没命的了。
“爹,救我。”绿萼见了来人,方才的隐忍瞬间便卸下来了,眼泪滚滚从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