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量之,你在哪儿?你这个混蛋,你死哪儿去了?”哪个女人哭得这么烦?吵得人连觉都睡不着了。
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这是哪里?怎么会这么冷?我的眼皮微动了动。
“哇,怎么这么多人?你们是谁?为什么趁本夫人睡觉的时候偷偷入本夫人卧房?”我豁然坐起身来,身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都用一种很无语的眼神看着我。
“江怜星,你还没睡醒呢?什么你的卧房,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是北极紫微星。”秦广王在人群后盘腿坐着疗伤,她受了不小的伤,脸色很是不好,语气比脸色更不好。
“北极紫微星?”我的记忆这才渐渐恢复,那一日的回忆实在只能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帝君差不多毁了半个幽冥,也伤了所有的神官,“我们竟然没有死?”我惊疑地说道,那个时候,谁不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对啊,他为什么没杀了我们?难道是良心大发了?”人群中也有人奇怪地问道。
“呸,你能指望他良心大发?他根本就没有良心这个东西。”秦广王往地上嗤了一口,却因为用力过猛,狠咳了几声。
“只怕,他把我们抓到这里是为了一个一个吸灵气吧。”这个声音很冷静,在人群的最边缘,是那位使南斗星盘的司命星君。
“不会吧。”红鸾星君说道,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算是这几个人之中比较熟悉的人,她的声音小小的、弱弱的,显然是有些害怕。
“恐怕是的。”禀君算是伤得最重的,盐女抚着他,他看了看在场众人才冷静道“咱们身上的灵气是对他最好的养料,已经撕破了脸皮,他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在这群人中最熟悉帝君的便是他了了吧。
“我身上的灵力好像都消失了。”也不知谁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好像也消失了。”附和之声断断续续,大家都运灵力证实了一下,皆是如此,无一例外。
汐月对这些好像都不是很在意,越过众人堪堪走到我的身边,“怜星,你看见量之了吗?怎么大家都在这里,偏偏他不见了?”
“这。。。”我看了一圈这殿中的人,都神色各异,汐月从被鬼君打晕了之后直到被带到这里,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没看到,看大家的反应显然她已经是问过一圈,只是每个人都选择了隐瞒。
“汐月,那个。。。那个。。。鬼君让我告诉你,他不是故意往姑娘床底下放蛊虫的。”
“要说让他自己来与我说,你说他是不是出事了?”她倒好像不难过,只睁着一双眼看着我。
“汐月啊,鬼君说你只贪图他的钱财尊荣,其实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词语应对,想起来他们夫妇的思维时常让人看不懂,便顺着他们的话说道。
“他胡说。”她果真脸上显现出怒色,方才的担忧便搁置到了一旁。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汐月略认真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说不准我到底想要什么,最开始被他掳了去,心里头只有害怕。后来他说他要娶我,我心里盘算着他名声大、本事也大,长得又漂亮,总好过嫁给琪树吧。嫁给他以后,他对我很好,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我说我妹妹有的我都要有,他说‘你妹妹有你这样好的夫君吗?’”
“唉,等等,这些就不要讲了。”这周围这么多人呢,这些夫妻私房话,她倒是说得坦坦荡荡,我听得都有点不好意思。
“哦哦,好吧。后来我就想了想,你说他这么好,我有什么?外面多少女人盯着呢,若是被旁人勾了去,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于是我就把他看得越来越严,越来越紧,他都依着我,府里但凡长得平头整脸的丫头都被打发了。到后来,他只要多看哪个女人两眼,我就要发顿脾气,他都乐呵呵地哄着我。刚开始我还想,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后来我就不想了,我觉得他是我的便一定是我的,渐渐的,他比什么富贵尊荣都重要了。”
“所以你从来不记得数百年前在苍梧山遇见过什么落魄的人?给过他什么东西?”料想那个时候鬼君刚刚被惜梧烧了屁股,到苍梧山时剩了不到半条命了吧。
“什么人?”她茫然问我,自然不是装的。
“唉,罢了,没什么。”
“其实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汐月忽然说道,眼眸微微垂下,倒还平静,“你们都避而不答,我晕过去的时候他什么样?哪里还有活路?我只是不想承认,我问遍你们每一个人,我只是希望你们有一个告诉我,哪怕一个人骗我他还活着,只是。。。”她撇了撇嘴,将头埋得更低了。
“汐月。。。”我唤她的名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娘外对我最好的人,是我拥有过最宝贵、最完美的东西,我好想好好待他一回,不再像从前那样任性。”她望着空荡荡的手心,那里曾经紧紧握着一个人,如今一切都成了空。
“噔噔。”两声细微的脚踏地板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若在平时或许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在意,可是这个时候,便是一只蚊子落地的声音也足够让人引起重视。
人群渐渐靠拢了,只见那紫华金色的大门的细绡窗纱后,一个身影渐渐显露。
“何人?”禀君在人群中沉闷地发出一声,倒给众人壮了胆。
高大的门扉被人推开,来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