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凭这个抓我?你们好歹问一声吧,冉霜雪,老子几百年前就觉得你笨,没想到,三百年过去了,你越来越笨了。”
秦广王被他这样一吼,便更想上去踩两脚了,被我死命拉住,“他一向如此,殿下,息怒,息怒啊。”
“还有你,江怜星,你别以为老子要领情,这个傻女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你不但不劝,还帮着她来暗算老子,你脑袋被门夹了吗?你跟猪有什么分别?”
他今日的怨气好像尤其重,从秦广王在幽冥屁事没干只知道勾搭阎罗开始,再到我夫君在东荒烧了他的屁股,再到我们夫妻二人合伙去他家,害得他被夫人骂,无尽怨气,不止不休。。。他和汐月一样,天生是个话唠体质,一开了个头,便迟迟等不到结尾。
我总算等着他骂到累了,趁着他喘息的功夫问道“所以鬼君大人,你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他的话如滔滔江水忽然戛然而止,奔泻千里却一瞬断闸。
“那个。。。”他面上诡异地红了起来,“幽冥又不是她一个人,本王也是这里的主人,凭什么不能知道这里的风吹草动?”
“不说实话就不能起来。”秦广王一句话说得优哉游哉。
“本。。。王在这里留了蛊虫。”
“什么蛊?”我问道。
“传音蛊。”顾名思义,就是能代人传音,在自己身上留一只,需要传音的地方留一只,便是千里之外的声音也如在耳边私语,倒是与惜梧给我的海螺作用相似。只是传音蛊用处更妙,周围数里的声音它都能收录,然后再传给寄主。
“不可能,本殿都搜过了,这里连只苍蝇都没有,哪里还能有蛊虫?”
“那是你没搜到。”
“你藏到何处了?”我的好奇心被勾起。
“就是。。。那个。。。冉姑娘闺房的床。。。床下。”他的脸红得那叫一个灿烂。
“好地方啊,这谁能想到呢?”我忍不住赞叹。
“卧靠,合着老娘这几百年睡觉你都要听,变态,神经病,流氓。”秦广王听到此处,双目圆蹬,脚下踹得更欢实了。
“江。。。江夫人,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你快让她放了我,我真的没有伤害阎罗。”鬼君一边被踹,一边向我求助。
“鬼君大人啊,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你做得挺不地道的。”我鄙夷地说道。
“我。。。我知道,但。。。但是本王真的受不住了,你叫她。。。叫她停下来,本王还不想死,我还有话要说。”
为了防止一代鬼君被人活活踹死,我觉得还是先把秦广王拉开比较好。
鬼君终于重获自由,盘腿、打坐、深呼吸,一气呵成,再缓缓睁开,目光沉静,开阖间煞气森森,若不是他白衣上的脚印,我差点就要以为和方才被踹的是两个人。
“你来干什么?有什么屁话就放。”秦广王双手环胸,低头看着他。
“这个给你。”一声沉重的声音,一把古朴的铁戟落在他们二人之间。
“尘沙戟,怎么会在你这里?”秦广王诧异地问道。
上次惜梧从鬼君府邸搜出来的,也正是这个东西。
鬼君长呼一口气,才站起身来,仪态翩翩,方才他的伤势虽重,但大都是些皮外伤,他略运息了一段时间,也恢复了不少。
“我从归墟带回来的,听说你们最近在找凶手,这东西灵性,它与那人交过手,或许能认出那人的气息。”他说道。
“你特地来,不会就是来送这个东西的吧?”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说呢?”他白眼朝天,恨恨一声。
夜晚是藏匿的最佳时机,阴谋和危险隐在暗处,悄无声息。窗外寒蝉凄切,月色落在窗棂上,照出一片竹林涌动,可我要如何躲藏,才能让思念找不到我?
我手指划过那半枚玉佩之上,就着月光看它的纹络,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痕迹是上次与惜梧争吵,我失手摔的。
若再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如此任性,我们的回忆太短、太单薄,不该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屋外的竹林“沙沙”的响,尘沙戟放在房间的角落发出呜咽一般的声音,泥土潮湿的味道穿过墙壁阻隔渗入房间里来,寂静中连我自己的呼吸都那般清晰。
不对。。。我的双眸陡然睁大,这不是我的呼吸,我坐起身来,屋子中有人。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我,倒是比我预料的要快些。”一个男子的身影背对着我,坐在屋子中间的梨木八仙桌前,优哉游哉地给自己斟上一杯茶,语气轻松、惬意,像是一个相识许久的老友。
“你。。。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此时只穿着一层薄薄的中衣,胡乱抓了被褥遮挡,身子蜷缩至了墙角。
“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没发现。”他站起来,转身面向我,月光透进来落在他有几分痞气的脸上,嘴角挂着一抹标志性的笑。
“来人啊,来人啊。”我第一时间想到肚中的孩子,怜星刺已经化形在了手中,他若是敢有动作,我拼命也不是没有生机。
“嘘。”温如良的动作很快,几步上前便到了我的床边,他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扣住了我拿着武器的手,低声在我耳边发出一个噤声的声音。
“放心,我不会动你,但是你如果这么不配合,那我就不能保证了。”他的热气打在我的脸上,一阵阵痒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