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上,就算搭了戏台子哪里来的唱戏的啊?”姝贻在我旁边说道。
好吧,我知道这个想法太离谱了,在这里的可是实打实的飞升神仙,可从来没听说过哪里的名角飞升的例子。
“我。。。我去问问君上。”那位白衣神官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了。
到了下午,那位神官又回来,当真不知道从何处拉了一个戏班子来,戏班子。。。天上。
“有几位文神家的小仙使从前是帮人写剧本的,说时常在戏班子混,小神挑选了几位皮相好的来,临时凑一凑。”小神官笑呵呵地说道。
我一下来了精神,开始指挥着人在海棠园里搭起了台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见过惜梧,我紧锣密鼓地计划着搭戏台,偶尔逗一逗姝贻,每天晚上打几个时辰的坐,日子过得很是充实又快活。
“从前惜梧君不大管我们,听说要娶夫人了我们还担心过一段时间,没想到夫人是这么好玩、随和的一个人。”姝贻如是说道。
可好日子刚过了三天,那天早上,眼看着戏台子都要搭好了,却晴天劈下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哪里来的这么些人?在干什么呢?这里是菜市场那?”
听到这声音,我便往海棠园里跑,见一个薄衫女子正叉腰站在园中,一只手指着才请来唱戏的神官们骂道“回你们的戏园子里唱去,这里是惜梧宫,别带那些下贱的脏东西污了这地方。”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碧衣的丫头,搀扶着她,时不时帮着腔。
“这是孟姨娘,平日里都在东苑,不大来这边。”姝贻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君上平时宠她吗?”我也凑到她耳边问道。
“不太清楚,听说是下界哪个妖族的,帝君送给君上的,所以平时都在惜梧宫横着走,君上也不大管。”姝贻说道。
问到这里,我差不多明白了,大约是这惜梧宫没有女主人,而惜梧君长期不在家,对这位姨娘也算放纵,所以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她还骂了好一阵,才发现站在檐下和姝贻笑意盈盈交谈的我,方才看向我们这边。她应该还算个妙人吧,蜂腰肥臀、波涛汹涌,典型的瓜子脸、大眼睛,只有有些小家子气,没有特色。
“姝贻,见了姨娘还不行礼,在和谁说话呢?”孟姨娘身后的丫鬟看到姝贻说道。
“是是,见过孟姨娘。”姝贻听了这话便要往下跪。
我一把将她捞起来,“你不用跟任何人下跪,包括我。”我说道。
“你又是何人?”这孟姨娘纤纤细腰,头往上扬,胸前呼之欲出。
“这。。。这位是新夫人。”姝贻被我拉着,跪也不是,站也不是,颤颤巍巍地答道。
“哈。”一声嗤笑,“我当是何人?原来就是那个新婚之夜被丈夫拒之门外的江。。。江。。。”
“江怜星。”小丫鬟适时提醒道。
“不好意思哈,你们成亲那天实在太冷清了,我都差点忘了君上娶了夫人,怎么样?刚结婚就开始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吧?”她脸上嘻嘻笑道,好像姨太太比我这夫人做得还得意。
“多谢关心,还不错。”我笑意盈盈地对她颔首,越过她向前,对着那些唱戏先生说道,“委屈各位师傅了,大家不用管她,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吧。”
“你。。。”她大约没想到这样的挖苦讽刺于我居然无动于衷,一顿脚奔了上来,“我看谁敢动?”她拦在我面前吼道。
那些伶人果真不敢再有动作,愣在原地,有些惊愕和疑惑地看着我,好像在等着我的指示。
这些师傅都是从别的宫里借来的,若是没有来还好,来了我必定是客客气气好生招呼着,此刻却受这等女人的刁难。
“孟姨娘?”我回过头才算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一番,这是什么精怪?妓院旁边修炼的吧,口味可真浓烈。
“干什么?”她挑了挑眼说道。
“去给我搬张椅子来。”我转过头去对姝贻说道。
“是。”姝贻动作很快,片刻便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我稳稳坐下,嘴角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睛平视前方,“既然我进了这个家门,我是主,你是仆,这是惜梧宫,咱们君上什么身份?那是帝君往下头一个,自然也是规规矩矩、明明白白的,按规矩来,正室进门,妾室便要磕头、奉茶,日日请安,从来我是不知道还有一位姨娘在,今日既然知道了,这三个头是不得不受了。”
“你说什么?”她好像很意外。
“你要是没听清楚,我的丫鬟姝贻听清楚,姝贻,你给她重复一遍。”我回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姝贻。
“哦,好。请。。。请姨娘给咱。。。咱们夫。。。”
“我没听错吧。”姝贻话还没说完,便被抢了过去,这语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没有,相信你自己,你听力很好。”
“你让我下跪?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君上把你娶回来你就真以为你是这个惜梧宫的主人了?哪家夫人有你这么寒酸的?一台破轿子都抬回来了,其实我也不怕告诉你,君上心里有的只有他先夫人一个,其他旁的人都不重要,他把你娶回来不过是当摆设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她扶了扶发髻上的钗环,曳着一只眼睛看我,鼻腔里哼出来一丝嗤意。
“那我也是正室,你也是妾。”我依旧平静地说道。
“什么正室妾室的,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