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能说漂亮话的人,总是这样的人?”她微低着头,萧沉只能见到她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下,投下一片光影。
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他问她。
“没什么。”她跪在窗前,双手趴着,像是一个无知的孩童,“只是今天红珠来,与我说了好多从前的事,我想起爹娘和哥哥来了,红珠说娘现在一个人住在乡下,很寂寞,你说哥哥为什么不去陪陪她呀?”她问道。
“听说他已经在秦淮有了自己的生活,大约是不想离开吧。”若是从前,萧沉大约是不想这样一个谎又圆一个谎地来骗沈殷殷的,但是这些日子,沈殷殷渐渐对他放下了戒备,他们相处逐渐融洽。那种感觉太好了,像毒药一样,一旦碰上,便再也无法戒掉。
“可是臣妾真的很想再看一看哥哥,分别那么久,也不知他还有没有想着我。”
沈殷殷那纤细的背影忽然看上去有几分落寞,到了这个时候,萧沉再不能自欺欺人,“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他问。
沈殷殷回过头来,那一双眼睛依旧又大又亮,不解地看着他,干净纯粹得像一汪清泉,“说什么呀?”她反问道,又忽然想起来“今天红珠的确跟臣妾说了很多话呀。”
萧沉放下心来,她不会说谎的,就算会,她的眼神骗不了人,大约真的如她所说,是红珠与她说了许多,所以感触颇多罢了。
“没什么,从前的事还想那么多作什么?你哥哥现在过得很好,你若是现在去看他,只是给他徒增烦扰罢了。”他道。
萧沉没有看到的是,当沈殷殷回过头的时候,那一双眼圈彻底红了下去,两颗豆大的泪落下,她慌忙地用手擦去。他竟然会这样问她,他问她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他做过那些事,今天徐烟说的都是真的,否则萧沉不会那么紧张。
可笑她以为她救了他们,原来她不过是被萧沉带进宫中,囚禁的一个宠物罢了,哥哥,终究还是被她连累了。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就看一眼,远远地看一眼不行吗?”她埋着头,心中不住颤抖,冷静片刻,也都压抑了下去。
“他和一个江湖帮派在一起,远在秦淮,何况你已经是朕的皇后了,岂还能去那些地方?”萧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以前不说愧疚、心软,可是近来,他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夜深了,还是早些睡吧。”他道。
“是。”沈殷殷吹熄了窗前的两盏灯,赤脚踩在地上,小小的一个人钻进被窝中,她将头靠在萧沉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她想知道,这样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冷血?是不是真的没有心肝?
她怀抱上他的腰,等着一双手掌在黑暗中回抱。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近吧?两次亲吻,都是各自心怀鬼胎,萧沉觉得那个人抱起来就更小了,好像能她整个都揉入腹中。
“陛下。”沈殷殷出的气都落在他的胸膛之上,温温热热,隔着衣服,直搔得人心里都痒酥酥的,“臣妾这些日子的闹了许多别扭,你一定很恼我吧?”她问。
“朕知道你为什么闹别扭,朕不怪你,朕有足够的时间等着你来原谅朕。”他把玩着她的头发,指尖柔软,他望着无边的黑暗,柔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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