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总走后,赵放生记挂云韭,便给孙会计打电话。
“老哥哥这二天身体好吧。”赵放生热情地问好。
“好,好。”每次接到赵放生的电话,孙会计都特别开心。赵总给他订的假牙已经装上了,正合适。孙会计其实也明白赵总的心思,主动汇报道:“他们去了一趟九华山。周总提去的八万元没有还回来,估计是全用了。帐上现在只剩下几块钱了,这个月的工资都没有出处了。”
赵放生有心想打听一下云韭,可又觉的不妥,还是忍了。
二个人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赵放生抬头看看天,脑中闪出云韭那张淡定从容的脸,心中感叹:朝阳现在举步维艰,她在这时候入职估计也是不容易吧。她的老东家朱总现在有难,自己会尽力相助的,云韭的未来还需要朱总的护航。
常勇走了过来:“飞机的事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是曾总所为。飞机技师找到了,他自己承认了。”
虽然赵放生早有心里准备,还是觉得毛骨悚然。他自认为平时和曾总没有大的过节,何至于此?台智这个位置害人啊。现在恐怕也不是自己力辞,不参于竞争就能完事的。
他想了想道:“这件事,仅限于你我知道,不可扩散。”
常勇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这些年,他早以习惯了无条件的执行。
“立即向保险公司索赔,要赔的大张旗鼓。务必要让全集团公司都知道。”赵放生交待道。
“可是,这种人为事故,保险公司会赔吗?”常勇疑惑地道。
“这事我会去运作,你只要去走个程序就行了。”赵放生胸有成竹。他心里盘算着,这时候不是和曾总撕破脸的时候,只有把飞机事件当成意外事件,曾总才会继续托大,以为自己并没有提防他。
赵放生在车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常勇。卡片上只有一个黑白的太极图。
见常勇有些疑惑,赵放生交待到:“特快专递,还是寄上次的地址,还是不留寄信地址。只是这一次你去海杭时寄出,以后每次都去不同的城市寄出。”
常勇答应了一声,他低头看着太极图下面的那句话:骨正筋柔,命门要隙,尾闾贯顶。扶摇气下,鼓荡风起。他隐约感到这些内容与自己练的太极拳有关,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神秘。
还有,收件人楚浩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赵放生手机响了,他也不多说,冲常勇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
电话中,李沐恩让他马上去时帮主家一趟,他在那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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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恩和老帮主,坐在院子里喝酒。一人多高的围墙上几只猫懒洋洋伸着腰,轻手轻脚地踱着步。院子里也是七七八八的猫,或卧着晒太阳,或躲在芭蕉叶下打着盹。三只小一点的,正相互推着一个空罐头在玩闹,爪子碰到罐子上窸窸窣窣的响。
“现在有多少只了?”李沐恩问道。
“四十一只了。我正愁着呢,再多这里恐怕就装不下了。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这里收留流浪猫,都主动送过来。”老帮主用针梳给怀里的小猫梳毛。小猫眯着眼,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又软又娇的“咪呀”,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它是这群流浪猫的二代,倍受宠爱。
“你别以为是我在照顾它们,其实是它们在陪伴我,它们卖萌撒娇,就算是得罪了它们,最多屁股对着你不理你,过一会儿却又来亲近你了。你不用担心它们来阴的损的。和它们在一起,心中多少烦恼也顿时没了。”
也不管李沐恩原不原意听,老帮主兴致勃勃地道:
“养狗,是主从关系,和猫却是平等的,在它的眼里,你只是二角兽。它不会凡事都先想到你,但是却能很信任地在你身边睡得肚皮朝天。猫虽然独立,并不是那么粘人,但是对人还是很亲近的,有一次带着猫去兽医院打针,在陌生的环境里第一反应不是逃走,而是拼命往我怀里钻。爪尖齐出,死死挂在我身上绝不下去。那死皮赖脸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怀里的这只,真是奇了。我上厕所洗澡都不能关门,上马桶的时候,就趴在边上看着你,洗澡的时候,就趴在门口。它不太合群却粘着我。我一直以为它怕孤独,每晚准点带它溜弯。有一天它病了一天没吃没喝,又到了晚上溜弯的时候了,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蹭到我脚边,我当时眼睛就湿了,原来它是怕我孤独,是要陪我。”
老帮主说到后来,有些动情,生命又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是这超越族类的相互信任和依赖,最让人感动。台智的兄弟,不知何时起已变的面目狰狞人心难测,屁大的事也可以榨出二两油出来,自从车祸过后,他时常提心吊胆,是越发的没有安全感了。
李沐恩突然明白了,老帮主为什么这么爱猫了,猫的脸像小孩子,很容易让人移情。人和人之间的那种温情得不到,选个四脚兽来满足一下也不错。想到这一层不觉心中凄然,有时候能信任和放心去爱的,却只有宠物吗?
“你一个人住这一幢小楼,人气是少了点。要不,我再派二个小兄弟过来陪你。”
“老了,喜欢清静。派人来我还得关照他们,没这心力了。就让这些猫来陪着我就好了。不需要再为我浪费人手了。”
停了一会儿,老帮主摆摆手,没头没脑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李沐恩今天就是为这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