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嘴甜的。”云韭看着倒车镜中马乃兴高采烈的笑脸道:“其实,我刚才提供的证据链并不完整。好在那二个警察并没有拆穿我。”
“是吗,是哪里不完整了?”
“我看过烟,记得编码,但是却没办法证明,你退的烟就是我看到的烟。也没办法证明我没有记错。”
“哦哦,所以你才会吓唬他们,说盗窃罪和建议查假烟。”
“是的。是他们自己心虚了。惊弓之鸟吧。”
“哈哈,太厉害了。”马乃这才如梦初醒。云韭平时话不多,有一句是一句,原来每一句都是重要的。
“你真记得那些编码?”
“有时候会强迫自己记忆,训练记忆力吧。”
太牛了。马乃在心中暗叹。云总确实与众不同,她的魔方玩的出神入化。在手中变来变去,旁人看了都眼花缭乱,她的手指头能快过别人的眼神。估计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训练。大神总是努力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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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车祸震动了台智上下,李沐恩和黑伯带着人第一时间到了现场,仔细询问了车祸的各个细节。
赵放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自己在交警大队处理这事,几天来方方面面的证据证明,这次确实只是一个意外。
对面大货车突然爆胎,造成自己这边一死一重伤,大货车司机却是毫发未损。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头发凌乱眼神迷蒙,他来来回回地搓着手,一副恐惧不安的样子。
反反复复只是一句:“那咋办,我没钱”。
后来台智的人来多了,他吓得不敢再露面。
赵放生一直在张罗着善后的事,又去了当地最好的商场,自费给李襄阳从头到脚买了一套最贵的衣服鞋子,给他穿上,又让常勇把地窖中珍藏的二坛好酒带了过来,为李总送行。
李襄阳的父母和爱人来了,老父亲须发皆白推开扶他的家人,一步步挪到棺木前,一声惨呼后突然倒地。
赵放生抢上一步,一把抱住他泪水纵横。这些天处理事情一直绷着,赵放生也早就撑不住了。
二个人泪眼相看,李父一边抽泣一边强自忍着悲伤,伸出颤抖的手给赵放生擦拭眼泪,赵放生握住他的手:“老爷子,你节哀。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父亲。”
李父的眼睛酸胀,下巴颤动一把抱住他:“孩子,你的心我懂。你是好孩子。”一路上,李父再不让别人扶他,只是牵着赵放生的手不放,宛如是儿子还在身边。
终于办完了李襄阳的告别事宜,再回到台智已是三天以后了。
杨稀音悄悄地走了过来,一脸恼火:“公司有谣言,说这次你们出差的路线有问题,你们是想绕路去旅游,出事的地点不是必经之路,这才出了车祸。”
赵放生心中一凉,确实这次是绕路了,主要是李总给他的朋友带了点东西,其实绕的也不多。人嘛谁没有一个捎带脚的事?
人都死了,竟然还如此斤斤计较。他心知李总的身后事,处理起来少不了波折。
曾总迎面走了过来,握住他的手:“兄弟,我担心死你了。真怕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赵放生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湿润:“痛心啊,李总他,诶。”
“这便是命吧。兄弟节哀。”
赵放生看看他,心知他永远不会明白,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兄弟,转眼生死相隔,那种惊恐与难过。他也不会明白,当他握住李父颤抖的手,心中的那种震撼。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怎么样的肝肠寸断?
赵放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韭儿,担心着她的安危。在生命面前,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我只想你平安,平安,平安。
赵放生和曾总穿过走廊,到了李沐恩的小会议室。黑伯、何总都已到了。
李沐恩一阵咳嗽,待平息下来,才缓缓地道:“李总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黑伯做了调查,货车司机买车不久连夜赶路,算是疲劳驾驶,但是爆胎却是纯粹巧合。发生后,赵放生及时报警。事故处理及李总的后事,都按排的很妥贴。眼下就一件事,给李襄阳家人的抚恤金到底多少合适?”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各自心里盘算着,却没人主动说话。一旦涉及到资金的事,大家都慎重起来。
李沐恩看看曾总,缓缓地道:“李襄阳是你提携上来的人,你先说说吧。”
既然李沐恩点将了,曾总这才缓缓地道:“是的,这些年他跟着我也是出生入死,为台智也是做过大贡献的人,这次的不幸我到现在一想起来心口痛啊。只是,台智现在正处在困难时期,如果老李在的话,他也会以大局为重。”
几双眼睛都看向曾总,不知道他的大局为重,是个什么情况。
“台智现在处于困难期,日常用度捉衿见肘。车祸有保险理赔,还有李襄阳生前买的人生意外保险,应该也有不少的一笔。台智的抚恤金只是补充,是一个心意的表达。”
曾总环顾四周,不再说话。
赵放生心中不满,努力克制着道:“大货车的保险逾期了,保险恐怕不一定会赔偿。车主的支付能力也有限。我们受伤司机的医药费就是个天文数字,根本不是那个大货车司机可以承担的了的。”
曾总道:“所以啊,台智用钱的地方太多,司机躺在icu,总得以活人为重。李总人已经不在了,也只能委屈他了。我建议抚恤金控制在几十万吧。”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