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恩很歉疚地道：“都说认人唯亲，可是兄弟，每次最苦最难的事我都是交给你。你给公司解决了多少难题？承担了多少责任？可是有点什么甜头的时候，我却不能明面上给你。”
“是兄弟，就不说这些。退出竞争我才有精力做和光，那才是未来的希望。”
“不但是和光，台智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留给你，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兄弟，而是只有你配得上，有这个能力把它带好。这是公平，是正义。”李沐恩的眼中闪着光。
“别，你知道的，我对台智并没有奢望。快六十了，早知天命。”赵放生苦笑。台智是黑白无常的天下，他无意掺和。
“台智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了，你也别嫌弃。这些个蛀虫，死有余辜，我死也不会交给他们的。”
赵放生不想再谈公事。心中想念云韭，话题自然地到了李总女儿身上：“李念最近回来吗？”
“刚打过电话过来，说要带我到地中海养老，她养我。”李沐恩一直板着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还是女儿贴心啊。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你不是有七仙女？”李沐恩打趣道。
赵放生看了他一眼，是啊，这些年他并不寂寞。他不停地寻找，有眉眼像婉君的，有身材象她的，有性格象她的。上帝造人也真够偷懒的，总有那么多雷同。
但是只有云韭，身材脸蛋，处处都像是她的翻版。
“我可能找到我的女儿了。”赵放生的声音如梦似幻，嘴角勾着笑。
李沐恩瞬间坐直了身体，朝向他：“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还没有肯定。她和婉君太像了。”
李沐恩笑笑：“以前的哪一个，你不都说像？这种事，要确认了才行。”
深夜的醉后絮语，恍如涨满池塘的连绵雨水，二人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相互瞅瞅。
赵放生也不多说了，抬头看着星空。婉君，你在哪里？你好吗？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云韭，嘴角的弧度愈发地明媚起来。
突然车窗被敲了二下，二人俱是一惊，赵放生向车外一看，车外竟然是他的老搭档马总。
马总一看到李总，知道自己唐突了，呐呐地问完好，解释道：“放生，我看到你车，又在你家门口，所以以为你一个人在车上呢。”
李总冲马总笑笑算是打了招呼，转向赵放生告别，说要先回去了。
赵放生下了车，交待手下一定要把李总安全送到家。目送车子走远，这才回到正题：“查到了吗？”
“还没有头绪。不过有几个消息估计你有兴趣。”月光下，马总一袭风衣，飒爽英姿，如果不看脸，完全看不出已是奔七十的人了。这得益于他长年自律的生活和运动。
“说说看。”赵放生微笑着道。
“说一件跟你相关的人。程程背后的豪华背景想必你是了解的吧。”
“你是说楚公吗？”
“也算吧，其实这件事的逻辑是：楚公联手程程，看中的却是她身后的背景。以我对楚公的调查，他是一个没有根，没有历史的人。
他是以华侨和僧尼的身份，来到国内的，之前的身份更多的是据说，据报导。之前网上曾有楚公的一篇报导，不过现在已经删除了。上次发你邮箱，你没看吗？”
“你直接说吧。”
马总知道，他不耐烦听细节，他更多的是想要知道结果。笑道：“楚公在采访中说，他最初的合作是和程程的爷爷，然后是她的父母。他们是世交。
那篇采访楚公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向程家示好。所以说，程程在演艺圈的成功，也不是偶然，她是一个有大景深的人。”
赵放生点点头。
“但是，现在有点奇怪，程程和楚公的隐密关系正在发生逆转。很多计划共同出席的场所，楚公都主动退出了，网上的合影和报导正在悄悄地往下撤。”
“这也好理解。谁会愿意引火上身呢。对程程是明查，对楚公是暗访，这二个人再绑在一起，恐怕不妙。”
“据说程家现在对楚公也有诸多不满。”
“所以，现在并不清楚曾总是和程程联手，还是跟楚公联手？”
“正是。曾程合作时间不久。另外创世纪的小股东陈总跟程程最近挺热乎的，这个女人，太精明，有便宜的地方就有她。以前多少还躲在幕后不大插手，最近风格大变。越来越激进，看来收购的事，她还没有接受教训啊。”
“或许她是想抛开楚公自己单干，太急迫了吧。那个陈总勾结程程，想做什么？”赵放生不久前还托朱总多关照云韭，现在牵涉到创世纪，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还不太清楚。陈总的身份很可疑，他并不是朱总的原始合作伙伴，是半途空降创世纪的，之前与朱总非友非亲。创世纪最近江湖传闻很多，海南的项目不过就是为他人托纱裙，外强中干。
对照财报，就会发现海南项目对公司的利润贡献率微乎其微，准确地说，他们现在是在啃自己尾盘的老本，手里没地不亚于没米下锅。朱总似乎有意转战金融。”
赵放生微微一笑：“转型对企业来说，是最脆弱的时候，这么冒险，但愿他不是在动歪心思。”
“你是说他想在股市里拉题材，圈钱吗？不是没有可能。我们有时候可以看到结果，但是动机是最难看透的。”
赵放生打开手机上创世纪的k线图，眉头微蹙。股价已经连续11天收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