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会计拿着抹布,在公司门口装模作样的擦着灰。
他是台智集团派过来掌管账目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总是阴沉沉的。
此刻,孙会计见云韭走过来,却一反常态裂嘴笑起来,露出长长的黄牙来。
云韭简单打了个招呼,悄悄走到办公室,打开电脑。
果然,网上正在直播海东房闹。
狼藉的销售部,砸碎的玻璃大门,飞舞的纸片,横七竖八地拉着要求退房的条幅。
到处都是群情激愤的客户。
她有些担心俞钱,却没有在画面上看到她。
精明如她,或许早已经躲起来了吧?
海东这次开盘,突降1000元/平方。
虽然海东做足了保密工作,但是纸里终究包不住火,现在弄得是人人皆知了。
老客户找了各种理由要求退房。
主要借口就是当初说好的市重点学校,师大附小迟迟没有兑现。
大家找出当初购房的宣传资料,指着销售员的鼻子骂,纸片撕的到处都是。
孙会计哼着小调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把一张报纸放在云韭桌上。
用手按了按后,又若无其事地走了。
云韭莫明其妙。
这老大爷今天是中邪了?
她看了看报纸,没什么特别的新闻呀。
再翻了过来,才在空白的地方看到几个黑字:
“老虎来了。”
不愧是老会计,字迹工工整整,笔锋优美。
云韭更加一头雾水了,老虎是谁?
她初来乍到的,和孙会计也没什么交情啊,他什么意思?
正想着,秘书小夏来叫她,让她去总经理办公室。
孙会计远远地对她眨眨眼睛。
云韭假装没看到,心里很是厌烦。
她并不想和投资方眉来眼去的,更不想遭人误会。
周复明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恢复了些元气。
他的眼神空洞洞地盯着墙上扭曲的向日葵,脑子里放不下的是那张遗书。
赵总有意要岔开他的注意力,转而问道:
“复明,工地上挖出的那些古董,找人鉴定了吗?”
“还没有找到可靠的人来做。”
“故宫博物馆的张博士是我的朋友,我让他来看看?”
“等等再说吧。就是个破烂青铜鼎,估计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周总说的轻描淡写。
也是,海杭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繁华地带,也没做过那朝那代的都城。
籍籍无名,不会有什么大宝贝的。
让赵放生好奇的,是周复明的态度。
他曾经三翻五次地阻止自己去看文物。
“你有照片吗?”
赵放生换了个角度继续打听。
“没拍。”
赵放生有些惊讶,这可不是周复明的风格。
他是个喜欢拍照的人,而且极其喜欢用单反。
“怕走漏了风声?”
赵放生继续试探。
周复明点点头,又摇摇头。
赵放生晶亮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
“哦。鼎是怎么发现的?”
周复明心头一堵。
还就没完没了了,是吧?
如果问话的不是赵放生,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但是,此刻,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答:
“在一个船形的棺材里。”
“棺材呢?”
赵放生探寻的眸光又至。
“棺材是木制的,早已经朽烂了。只得一把火烧了。”
周复明有些心虚,脸色发白。
他感觉自己即便是背对着赵放生,似乎也逃不过他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有一种裸奔的无奈感。
烧了?赵放生惋惜地摇了摇头,过了半响才道:
“当年,我师傅的武馆里也有一个鼎,据说是先前宫里面夹带出来的。
也不知是传了多少代,很有些来历。”
周复明不想多聊这个,偏偏赵总的话题总在这上面绕。
他勉强回应道:
“宫里面的东西,放到现在,估计得值大价钱。”
赵放生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道:
“关键还是看年代吧,价值区别太大了。
所以,你得找专家来看看,确定下年代。”
赵放生的话又转了回来,周复明的头嗡的一声大了。
那个鼎,其实他找人看过,确实是个宝物。
那是上天给自己的意外之财。
文物二个字,太敏感。
台智又是他最大的债权人,他打定主意秘而不宣的。
面对赵放生的建议,他只得含糊的答应了一声。
以他对义父的了解,这事不算完。
周复明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为了表现的自然一些,他索性拿起桌上的画笔,醮了油彩,给墙上的画补色。
艺术家的画,总是未完成的。
“不过,现在文物这一块,水很深,
你听说前二年有件假的金缕玉衣在银行骗贷几个亿吗?”
赵放生的目光似乎是漫不经心地从他侧脸滑过,慢悠悠喝了口茶。
周复明手中的笔轻微地一抖,这个故事,他当然知道。
他也策划过手中文物的各种出路,骗贷是其中的一种。
“听说过。那是内外勾结,没那个金缕玉衣,拿块石头也能骗。”
周复明竭力镇定自己。
二人正闲聊着,门外响起敲门声,云韭走了进来。
周总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笑容,给他们介绍。
“云总,这位是赵总,朝阳的法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