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放生的话也少了,婉君知道,他的心里一定也是乱的,这些年,他苦心等她,却不知,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了。
黑夜真好,她不必再装强大。婉君的心越来越沉重,分别在即,她之前的理性与生硬象是被洪水泡软,随时会决堤一般,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停下脚步,甚至扑入他的怀里,她知道那里有她想要的温暖与爱。
可是客观的和主观的双重笼子又生生地把她拖回现实。
她心中酸苦,嘴角扁了又扁,有些抽搐,可是她又偏偏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他决察。只有她明白,自己是在告别。
他想去牵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拒绝,她叫了一声放生,告别的话却说不出口,她努力把眼泪收回去,却越滑越多。只得任眼泪涌出,擦了又试擦。
赵放生一声叹息,伸开双臂,把她搂在怀中。半响才道:“你是最会将就的人,鞋子再不合脚,也会坚持走下去。但是,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我的建议。老天爷让我们遇上,就是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团圆。”
她默默的泪流。
机长走了过来,低声对赵放生道:“他们来了。”
赵放生远远地便迎了上来,握住为首的干警的手道:“本来我打算直接送她去你们所里的,但是我要急着回去办事,只得让你们过来了。”
他指了指一边表情漠然的婉君道:“我们刚才在路边发现这个老太太一个人蹲在路边,天这么冷,还衣衫单薄,便询问了一下,可是她什么也不说。我实在没办法了,只有先交给你们。”
“放心,放心,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我们经常会碰到这种走失的老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安全地送到家。”
“人老了可怜啊。他们家人一定也挺着急的。”
“幸亏你这样的热心市民帮助,否则老人今晚可就惨了,天气预报下半夜不但要降温还有雨。您放心,有什么情况我及时反馈你。”
干警和赵放生握完手,这才和同事一起搀扶着婉君上了警车。赵放生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摘走了似的,生生的痛,眼中升起一阵薄雾。
“今晚的夜色真好。”他抬起头,不让泪水滴下来。夜晚是最容易掩饰心情的。
“现在去哪儿?”一边的机长问道。
“易家庄。”
黑暗中看不清赵放生的表情,但是机长还是秒懂了他的心情。几十年的恩怨情仇,瞬间揭开谜底,信息量太大,任谁也要消化消化吧。
--------------
依依从云韭家出来,不远正是岳阳楼酒店。这座仿古建筑只有四层,在高楼林立的主街上显得很独特。岳阳楼前面的小广场上围了很多人,里面的乐队正吹吹打打,奇怪的是,演奏的却是哀乐。
依依好奇地挤了进去一看,更奇怪的是,酒店大门二侧摆满了花圈,谁的丧事办到了这里?
楼上正在大宴宾朋的花总,这时也惊动了,他带着人匆匆下楼,看到花圈上的挽联上写着花涛千古,花涛,正是他的名字,他一个踉跄,差一点跌倒。
小花总气的跺脚,命人赶紧扯了花圈上的挽联。然后拿起酒店的大拖把,对着乐队吹琐纳的人横扫过去,吓得那些吹鼓手四下逃散。
小花总突然看到人群中的依依,冲过来,一把揪住她:“是你指使的对吧。”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是路过。”她的脸都吓白了。
“别跟我装无辜。把你们幕后老板周复明找出来。”
“真的是误会呀。”依依的衣领被他揪的透不过气来。她一边咳嗽一边哭着说。
小花总一拳挥了过去,围观人群骚动起来:“这么不怜香惜玉,怎么打女人呢?”
边上有人说到:“你不会是被她漂亮的脸蛋迷上了吧。她可是大富豪的小姐。”边上人哄笑起来,没人敢上前去拦了。
依依彻底崩溃了,她以为自己做了房地产,已经洗白了,而且改变了发型,戴上了平光眼镜,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她屈辱地捂着脸,任凭小花总左右挥拳,都不知道躲避了。
李智这时正在隔壁的楼上用高倍的望远镜在观注着小广场上的一举一动,他认出依依来,赶紧打电话给周总,周总气急败坏,依依没事乱窜什么?这不是授人把柄吗,看来想摘都摘不干净了。
他交待李智呆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继续关注事态发展。自己打了个电话,让瓜子王找人冒充路人,给110报警。
依依闻到一股血腥味,嘴里全是咸腻的血液,她被打蒙了,都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挨打了。小花总一边打一边叫嚣:“姓周的,有种你出来。”
围观的群众也看不下去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别打了。”这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人一把拉住小花总的手,却是邢总。
他约了依依在边上的茶餐厅吃饭,见她不来便迎了过来,没想到正好撞见。
他扑到依依身边,一把抱住她,心疼的眼圈都红了,依依满脸是血,白皙的脸上好几处青紫。依依搂住他的脖子,大哭起来。
“哟,这不是朝阳的邢总吗?你们朝阳来了多少人,都出来吧。”小花总叫道。
“我带她去医院,有多少恩怨,我们明天约个地方,再谈。”邢总忍着气说,他把依依横抱起来,准备离开。
“想走?没哪么容易。”
“人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