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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乐乐只是外伤。
等乐乐从手术室出来,脸上贴着一大块的白纱布。
依依和云韭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看到杨稀音迎了上来,她的脸上一红,低声道:“我没事了,谢谢你。”
“还没事,刚刚都晕了过去,缝了几针,疼吗?”杨稀音看着她的纱布,心中暗暗担心,等拆了线,可千万不能留疤呀。这个位置太明显了。
乐乐轻轻地摇了摇头,云韭道:“怎么会不疼,乐乐就是太懂事了,怕我们担心。”
“哦,我的球拍还在球场。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乐乐声音细细的,生怕扯动伤口。
“不在的话,我送你一个新的。”杨稀音道。
“说到做到哦。”云韭补了一句。
“我会跟小女生食言吗?我用的拍子,也是刚买不久,乐乐要是不嫌弃,我这就送她了。”
“真的?”乐乐眼神一亮:“多少钱?我给你。”
“瞧你说的,你受苦了,算我的慰问品吧。”杨稀音挥挥手。
乐乐眉开眼笑,却又不敢牵动嘴角的肌肉,一只手便捂住了伤口。
“小礼物而已,这么开心。”杨稀音嘟咙道。
“你送的,意义不一样。因祸得福了。”乐乐的脸红了起来。
云韭正在一边接电话,是周复明的,他简单地问了一下乐乐的情况,口气便转为严厉,身为工作人员怎么能够带头打球?竟然还受了伤。
他的话让云韭哭笑不得,他总是这么突出惊人之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就是三观不合的结果。
她又不方便当着乐乐的面和他争论,敷衍了几句。
云韭带着依依,匆匆离开。
乐乐乖巧地走在杨稀音身边。一切都是恰恰好。
温柔的晚风,路边烧烤摊上猎猎作响的肉串,边上三五男女围坐谈笑风生,这个世界这一刻是如此和谐美好。销售部紧张的氛围好象都已远去。
乐乐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
“从小家里的人只疼爱弟弟,桌上的好菜都要先夹给他。有一次我多夹了一筷子,爸爸当时正在桌上喝酒,他横过手中的筷子,就敲我的头。还有一次,弟弟在哭,我顾着做作业没去哄他,爸爸伸手就拿烟头烫我,那时候是夏天,胳膊上的伤口淌水好多天才好。”
“听你这么一说,没有爸爸还是好的。”杨稀音笑道。
“怎么这么说?”乐乐惊讶地看着他。
“我几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没有几年母亲也生病死了。”杨稀音说的平淡。
乐乐张大了嘴,向他的身边靠了靠,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没事儿,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很走运,被选进了一个助学计划。”他语焉不详,不愿多说。
她也不敢多问。
杨稀音冲他一笑:“你也是奇怪,手术出来,不担心自己的脸,却担心球拍。”
乐乐的脸一热,抬眼看看他,刚刚他抱着自己一路狂奔,焦急的样子是那么的温暖,这样的夜晚真好,他就在自己身边,他的怀抱还有余温吗?
她觉的自己就象是深冬的蛾子,本能地有着向光性,而他就象是自己的灯塔。他的手纤细,和他粗犷的大胡子完全不搭,她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去牵他的手。
她压抑着心头的冲动,不时地摸摸自己受伤的部位。
“怎么了?担心破相?”杨稀音看出了她的不安。
她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的缝合技术很好,别担心,应该不明显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反正我也长的不好看,无非就是变得更丑一点。”
“谁说你不好看的?”他有些惊讶。
“你不用安慰我。”她又叹了一口气。
他突然意识到,她的伤或许不在脸上,而是在心上:“自信的人才是最美的。”
“那也要有资本自信才行啊。”
看着她自怨自艾的样子,他也有些词穷了。有些心结又岂是三言二语就可以帮她解脱出来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努力变乖,或者说装得很乖,一心想讨父母的欢心,可是我明白,这是一条死胡同,弟弟再没有出息,我都争不过他,父母的眼中只有他。”
杨稀音看着她:“我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别太介意,以后你终归会有自己的家,你父母给不了你的,你自己去得到。”
她心头一震,她会有自己的家吗?那里很温暖,没有讨好和失落。
她的眼眸蒙上一层薄雾,怕他发现,悄悄地扭向一边。
“你有男朋友了吗?”
她害羞地摇了摇头。
“如果有了男朋友一定不能这么温柔被动,要狠一点,要不他会吃定你的。”他开玩笑道。
她心里甜甜的,他这是在夸自己温柔吗?如果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有多好。她羞涩地道:“如果我有了男朋友,我一定用尽我的全力宠他。”
“乖乖里的咚,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如果他不识宠就惨了。女人是应该被宠的。”
“以后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她的声音止不住的有些颤,二只胳膊把自己抱的紧了些。
“怎么了,冷吗?”
“不,哦,是有一点,天气预报说今天冷空气南下。”她含糊地道:“你以后会经常来打球吗?”
“会的。”
“我一定好好练球,一定不辜负你的球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