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见到他们。倒是经常可以接到赵总的电话。他是一个好领导,他那么忙,却不忘嘘寒问暖。听说常哥快要结婚了。”孙会计道。
云韭的血液瞬间凝结了,她感觉到自己脸上发麻、心跳加速。
她愣了半响,才调整好心情,问道:“他不是孤儿吗?”
“是呀,这些年赵总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可是你知道他有个结义的兄弟,前几年为了救他挨了一枪死了,临终的时候把妻女托付给他了。本来他也只是经常走动,照顾照顾她们,没想到却要结婚了。”
云韭的血液似乎开始倒流了,脑袋嗡嗡作响。这是什么年代,以身报恩吗?
他对自己这又算什么,虽然他杳无音讯,她依然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不是说爱情是有感应的吗,自己对他的一往情深,不可能他对自己只是敷衍。
可是他为什么不对自己说实情?
云韭不知道孙会计是怎么下车的,自己又是怎么把车开到上次她和常勇去的江边的,他的身影依稀如昨,他的冷漠、他的热烈,在空气中、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春天暖洋洋的气息经过太阳一天的发酵,在最后一抹夕阳沉入江心后,依然吹面不寒,再找不回当时雪封二岸的严寒,更找不回当时他温暖的拥抱。
江水滚滚向前,而我却停在当地,她好象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每次离开都象是失踪,杳无音信。原来他是有另外一个人,这就是她用心期待的爱情吗,云韭泪流满面。
一个小女孩路过她的车前,有些惊讶地跟边上的妈妈说:“有个阿姨在哭。”她的妈妈轻声制止了她。悄悄地从她的车前绕过。
春天,天黑的迟了,等她从天昏地暗的痛哭中解脱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云韭靠在椅背上,感觉脸上火辣辣地,蜿蜒地爬满着一条条干涸的小溪。
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哭过了?那么难的岁月都没有,云韭吸着鼻子,嘲笑自己没有出息。
她拿出手机,常勇的手机号有五个,都是他曾经用过的号码,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频繁地换号码,只要是他用过的号码,她一直没舍得删过。她拔了第一个,空号,狠狠心删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她一个个拔过去,又一个个删了。
她像是删上了瘾,又打开qq,和微信,上面保留的依然是自己上次给他的留言,她又分别留言“在吗?”然后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屏幕,等待着他的回信。
一分钟像是一天一样难熬,她越等越心虚,越来越没有自信。
她在车斗里乱翻,发现了给客户备用的香烟,一时兴起,拆了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猛抽了几口,一时车厢里烟雾弥漫,她呛得咳嗽了几声。
她赶紧打开天窗,外面的路灯已经亮了,江堤上的石砌的围栏一直伸向远方,她发了一会呆,脑子却似乎清醒了一些。
自己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这次的感情却让她方寸大乱,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天,她必须要做出个决定。
长痛不如短痛,再过十分钟,如果没有回信,她会一个个删除这些号码,从此再不去牵挂他。这是她能给自己的最后的尊严了。
等云韭收拾好心情,离开江边的时候,却接到俞钱的电话,说蒋羽在酒吧喝多了,让她去关照一下。
云韭到的时候,蒋羽正坐在吧台边上,脸颊飞红地拍着柜台向服务员催酒。昏黄灯光下飘荡着温暖慵懒的女声爵士,绝望的嗓音中透着的悠然清新,喃喃低吟的魅力,比馥郁的红酒更让人沉醉。
酒吧中的人并不多,她一眼看到云韭,歪着脑袋痴痴笑:“韭儿,你来了?”她端了酒杯,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过来拥抱她,却把酒洒了云韭一身。
云韭也不介意,拿过她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酒是好东西,别浪费。”云韭把酒杯放到吧台上:“再来二杯。”
“哈哈,我看出来了,你也有烦心事?老规矩,我们来真心话大冒险吧。”蒋羽摇了摇手中的筛子,用手指指着她笑道:“愿赌服输,你先来。说吧:你身上一股烟味,为什么?”
蒋羽撩起云韭长长的秀发,夸张地在鼻子下嗅了嗅。
“看来你没有喝多,依然是明察秋毫。”云韭边叹气边喝了口酒:“我失恋了。我刚刚微信说分手,永不再联系。然后把他的手机、微信和qq全都删了。”
云韭说话时,已经感觉不像在江边时那么心痛了。有些事,憋在心里就是一个结,说出来,就是故事了。
“他是谁?”见云韭不说话,蒋羽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不肯说算了。”
“名字已经不重要了,那只是我心中的一个伤口。”
“你也是一个绝情的人,为什么要全删了?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想他了,怎么办?留一个念想不好吗?”蒋羽道。
“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仪式,彻底忘记,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失去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无望的等待,没有尽头的守候。”云韭叹道。
“这么有决心?你真的能清除得了?”
“清除不了。起码他的手机号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可见记性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云韭看着她傻笑,眼角却湿了。
“你这是在为难自己,知道吗?”蒋羽指着她也是笑的凄然:“不过你比我强,起码敢于认输,而我却只能委曲求全。他有二个老婆,我充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