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多保重呀。”何夫人看着李沐恩悲痛欲绝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说道:“老何有你们这班兄弟,这一生也没白来。”
目送着飞机起飞、飞远,李沐恩一把握住黑伯的手,刚刚干涸的眼泪,再次决堤而下:“你说,我做错了吗?”
李沐恩的手像是被吸干了力量,青筋暴起。黑伯反握住他的手,扶着他往车边走去。
“我下决心整治台智也不是一朝一夕,也深深明白常规的怀柔策略根本无法奏效。可是何总的死,我依然太痛心了。昨天听你说曾总没事,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伤。”李沐恩道。
“是啊,也曾是好兄弟。”黑伯感叹道。
“昨晚梦见何总和曾总向老帮主告状,说我是:相煎何太急。”
“他们还有脸告状吗?不是他们俩,老帮主又怎么会死?”黑伯怒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是现世报,是咎由自取。”
李沐恩缓缓的闭上眼睛,是啊,如果不是他们太过分,自己又怎么可能痛下决心?“让公司宣传部给何总立个传吧,他是因病早逝的,一生为台智功劳卓越,要写细写的真实,要好好写进台智的史册中。”
黑伯答应了一声。
李沐恩看了黑伯一眼:“还有崩牙李。母子俩被逼跳河,太惨了,起码他的母亲无罪啊。”
“这事怪我,我也没想到他的母亲性格如此执拗。”黑伯惭愧地道。
“崩牙李平时稀里糊涂,却是一个大孝子。难得啊。在台智的史册上记上吧,他们都是台智的英雄和楷模。”
“好的。”
“台智现在是阳光下的企业,再不能用以前帮派的那些个做法。我有一个想法,以前留来的那些规矩,连同那些惩罚手段都要废弃了吧。赵放生一直反对这些暴力手段,如果他知道崩牙李的事,我怕他会接受不了。”
“崩牙李不忠于台智,出卖老大,就应该受罚。”
“也许他以为对赵放生说出内情,不算是出卖?崩牙李明知凶险,仍然按我的指令向警方告密,不能说不忠。人到最后想着自保,这是本能。”
“所以说你已经原谅了他?”黑伯倒抽了一口气。
“我只是说以后,以后我们的管理要更人性化一些。我们不是他们的神,也不是他们的主宰,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性命。”
黑伯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转念一想,一定是何总的死,给李沐恩的震动太大了。
“赵放生说人性化,但是他自己能做到吗?周复明是他的干儿子,可是在他的编剧中已经死了二回了。第一次,他还拉着我来给他当配角,演一出三杯酒的戏码,第二次他又把周复明硬生生推到冰河里,差一点就没救上来。”
“他有分寸,不会真的杀人。”李沐恩道。
“也许吧。想想周复明在他的眼中就是个面团子,随意搓柔。外界评价赵放生:他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每个人的价值观念与做事的方法不一样,你要适应新环境。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李沐恩的声音虚弱。
“我的年龄比你大不少,精力早也不济了。你要是不在了,我就去陪你和老帮主。这一世太漫长了,累了。”黑伯黯然道。
李沐恩仔细看看他这位老哥,最近确实老了不少:“好,我会在老帮主边上给你再留个位置,将来我们三个人总是要在一起的。但是你不要消极,台智还需要你。你要撑住。”
-----------------
赵放生和常勇上了车,接上杨稀音,直接到了郊外的球场。赵放生和杨稀音拿上球竿,漫步进入球场。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风轻云淡,正适合打球。”赵总道。
杨稀音嗯了一声,却不再说话。
赵放生笑着回过头来:“车上不说,这里也不说吗?”
“这几天没什么心情,不想说话吧。”杨稀音勉强道。
“你呀,有什么不痛快就敞开了说,别总憋着、藏着,多累啊。”赵放生继续逗他。
听赵放生说藏着,他心头一紧,转而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他感觉是时候说一说了,这才苦笑道:“我来已经有一年了吧,可是感觉自己好像还是昨天刚到一样,有些陌生,和不受欢迎。”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当年刘备请储葛亮,开始时也不被关张接受。”赵放生嘴角含着笑:“慢慢来,汽车都还有磨合期呢。”
对面一辆高尔夫电动车开了过了,阿成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身的球童打扮,他有些腼腆地打招呼道:“赵总好,稀音哥好。”
杨稀音一愣,不愿理睬阿成。他看向赵放生:“我还有份文件落在公司了,我要回去一趟。”
“现在不谈公事。”赵放生指了指果岭方向:“看看你几杆可以进球。”
阿成涨红了脸,走到杨稀音面前:“上次的事,我误会你了,是我的错,我当时气糊涂了。”他把球杆交给他:“要不,你也来几下,我决不还手。”
杨稀音接过球杆,在手里掂了几下:“你看看我的眼睛,还青紫着,这样,我也在你同样的地方来一下,我们就扯平了。”
阿成心里暗骂,嘴上却不肯示弱,道:“你请。”
杨稀音拿球杆在阿成的脸上比划着,阿成闭上眼等待。赵放生在一边笑眯眯看着,也不阻拦。
杨稀音突然笑道:“闭着眼干什么?我们今天比一场如何?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