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你要撑下去继续为台智服务。”李沐恩转向黑伯:“我是德薄才疏,台智继续发展我的价值不大了。你不一样,你在威慑就在,他们就不敢太放肆。这次的计划你不要插手。”
“不,计划我来完成。你是台智的主心骨。你知道老帮主去世后,我也早想随之而去了。长睡不醒才是对我最大的仁慈。”黑伯别过脸去,不让李沐恩看到他湿润的眼眶。
“不用再争了,这是命令。”李沐恩严肃的说:“老赵我就托付给你了,务必要护他周全。如果他真的弃台智不顾,由你来制约他。杨稀音以后尽量减少联系,让他安心地辅助放生即可。”
黑伯答应了一声,仰脸对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要止住眼泪,可是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
“当年打打杀杀,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老帮主那时候总说告别的话要趁早,迟了或许就没机会说了。我们哥俩今天也提前告个别吧。”李沐恩张开双臂,二个老人拥抱在一起,泪如雨下。
李沐恩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笑笑:“别和我争,我不希望将来我是死在床上,那多平庸啊。”
黑伯从一边的酒壶中倒出三杯酒来,李沐恩先接过一杯,洒在墓碑前,再接过一杯,才和黑伯共同敬老帮主。“保佑台智。”二人脸上俱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河汉渺渺,穹宇茫茫,清冷的陵园,几只寒鸦乱飞,西山残霞渐渐染上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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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大雨,李沐恩让人把小桌子支到檐下,和赵放生相对而饮,桌上也并无什么好菜,一碟花生米,几个凉拌时蔬,二人已经酒至半酣。
昏暗的天,院子里雨打芭蕉,一只猫突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窜到院墙上,拱起背甩着背上的雨水。
“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躲一躲吗?”李沐恩喃喃地道。
那猫悠闲地来回踱着步,不时地抖落身上的雨水,突然一声怪鸟的叫声,吓得它顿住了脚步,微侧着耳朵倾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已经窜到院外。
赵放生看着他有些潮红的眼睛,知道他是想起了老帮主家的那些猫了,心中也是黯然。
“我愧对老帮主呀,当年老帮主在把台智交给我的时候就担心过,怕何曾功高盖主,我难以驾驭,当时我以为以诚相待总能换回台智的一团和气,家和万事兴嘛。结果老帮主屈死在他们手里。”
“已经可以确定吗?”赵放生一惊。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老帮主的瞳孔里显示最后的人是曾总。也就是说,老帮主最后见到的人是他,可是他只是拿出了有何总的录像带,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那盘丢失的录像带就在他手里。”
“这么说,他们曾经一前一后地找过老帮主?”
“从时间上看,应该是这样。为了一点股份他们就背叛台智,死有余辜。”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赵放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天真相就会大白天下。”李沐恩醉意朦胧。
明天就是台智股东大会,要选举新的总经理。赵放生心里阵阵寒意,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李沐恩拍着他的肩膀:“我当年的错误不能重演,不能有妇人之仁,台智再经不起折腾了。这些老家伙包括我在内,都应该归隐山林,马放南山了。要不然台智就不会有次序地进入良性循环。”
看着李沐恩杀气腾腾的脸,赵放生突然觉得所有的劝解都是多余。
李沐恩血红的眼睛看向赵放生:“上半场我来,下半场归你。我来举屠刀,你来施仁政。你知道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吗?儿女情长先放到一边,不能消减了锐气,特别是在当前的关口,一点破绽就是满盘皆输。”
赵放生心里一震,他想起李沐恩派黑伯去林溪的事,心里布满阴影。虽然李沐恩亲如兄长,但是有些事还是没法直接问。
院子门开了,李念突然走了进来,一身波西米亚的长裙,走起路来飘飘洒洒,摇曳生姿。她先叫了一声:“赵叔叔好”,转头看向父亲,埋怨道:“老爸,医生不是不让你喝酒吗?你听不听医生的话啊?”
李沐恩见到李念,心头一紧:“不是让你回去吗,怎么没走?”
李念笑嘻嘻地说:“本来今天早上和伟业已经到了机场,可是我不放心你,你看我猜的不错吧,我一不在身边,又开始喝酒了吧。”
李沐恩有些无奈地笑着,伸出手握住女儿的手:“一辆破车,不加油走不动了。”
李念轻顿足:“你偷换概念。这是酒不是油。”
“放心,爸爸没病。我那毛脚女婿呢?”
“什么嘛。”李念忍住笑,嗔道。
“这个小子运气很好啊,把我的宝贝女儿下嫁给他,我还真舍不得啊。”
“就你的女儿宝贝?”李念对他做着鬼脸。
“那么精瘦的小伙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是想要保护你,又一点功夫不会。”李沐恩笑道。
李念不干了,嘴撅的老高:“人家可是正劲的书香门第。”
“瞧你护的,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李沐恩哈哈笑道,转头看向赵放生:“你家的那个丫头听你的话吗?等以后有机会了,让姐妹俩见个面。”
赵放生含笑答应了一声。这时伟业走了进来,李沐恩立刻把他招呼到里屋,说要谈一些男人之间的话,不让李念听。
李念撅着嘴老大不高兴地留在屋外,撒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