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勇摸索着拉开柜门,取出侧面的降落伞,快步走过来递给赵总,一面大声呼唤机长。
赵放生稳定了一下情绪,随手把伞包拿给了小媛:
“会用吗?跳过伞吗?”
“跳过,可是我害怕!”
小媛抽泣道。
“放心吧,就是一场演习。”
他坚定的声音,让小媛终于略略稳定了点情绪。
常勇顺手拉开其余的柜子,和杨稀音一起手忙脚乱地把几个降落伞,全拽了出来。
赵放生安慰众人道:
“大家不要紧张,飞机可能就是云层颠簸。
机上的救生设备齐全,我们的马机长也是大名鼎鼎的,经验丰富。
我们会平安着落的。”
杨稀音一颗心怦怦跳,他早就听说过,小飞机不安全。
如果有以后,他是再也不会坐这种小直升机了。
常勇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要赵总在,他的心里就是踏实的。
赵放生打开遮阳板,看看机舱外,天灰蒙蒙的,云层低沉。
飞机又是一个剧烈的抖动,
常勇本能地冲过来,扶着赵放生坐好。
又紧了紧他的安全带。
小媛拿出手机,哭着给妈妈留言。
“没事的,这一生我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都安然无恙,相信我。”
黑暗中赵放生温厚的声音响起。
灯光终于次第亮了,
很快,马机长走了出来,擦着额头上的汗,解释道:
“抱歉了,赵总,刚刚惊虚一场。
一只大鸟撞到机身上了,处理的很及时。
避开了发动机的进气道,现在没事了。
请放心。”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机舱里响起了欢呼声。
赵放生脸色恢复了红润,一竖大姆指,朗声夸奖道:
“马机长,我相信你。
100万公里安全行驶记录,应急能力顶呱呱。
就是民航的机长也不过如此。”
赵放生的笑声,感染了大家,小媛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还在哭鼻子呢?”
赵放生亲自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赵放生环顾四周,笑着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现在都算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了。”
杨稀音不由的心里佩服。
赵放生能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保持淡定,笼络人心,这就是人格的魅力吧。
他接话道:
“小媛,你高兴吗?
赵总以后就是我们的靠山了。”
小媛吸着鼻子,仰着脸看向赵总,惊喜地道:
“赵总,是真的吗?”
“叫我赵伯伯吧。”
赵放生笑呵呵地道。
小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遥不可及的金融教父,神一般存在的赵总,成了赵伯伯。
机仓里又恢复了和谐和平静。
机仓里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暗了,赵放生在靠窗的灯影里,心潮起伏。
这可是8000英尺的高空,谁又可以真的做到无动于衷呢?
想想这一生有过多少这样的危情时刻?
每到这个时刻,他心中都会默念一个名字—易婉君。
每一次他都能逢凶化吉,她就是自己的福星。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很显然这是一张翻拍的旧照片。
照片拍的有些年头了。
原先应该是黑白的,后来用水粉上了色。
不象现在的彩色照片着色那么自然,但是古朴中显得可爱。
这是一张女子的肖像。
眉眼俊俏,明眸皓齿,一根又粗又长的麻花辫搭在胸前,显得温柔妩媚。
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婉君啊,只有你青葱如昨。
你在哪里?
他脑中一闪:
婉君,云韭会是你的女儿吗?
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他的心象是被谁用牛毛细针扎了似的痛。
此生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每一次劫后余生,最思念的人啊,他感到一阵虚弱,眼圈就红了。
那一年婉君生日,婉君,还有墨樵、楚明,他们四个人,
坐在临水的平台上,吹着晚风,几条腿垂在水面上晃悠。
那天的月光明晃晃的,在水面上荡漾。
他们拿着啤酒瓶,小口小口地喝着、聊着、笑着。
多么无忧无虑的时光啊。
可是那晚他们ppy过了头,竟然过了学校宿舍关门的时间,他们只得翻墙而入。
黑暗中,墨樵在上面拉婉君,自己在下面托,明明是二只脚都托住了。
可是婉君还有一只脚悬空,都快要掉下来了。
楚明在另一边叫,赵放生,你别举我胳膊呀,举她的脚。
他这才发现自己举错了。
几个人蹑手蹑脚地跑到宿舍门口,大门上了锁,几个人只得在学校的教室里对付一夜。
太冷,墨樵找来树枝,在教室里点起火堆。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赶紧熄了火,打扫干净。
他们相互看看,脸都被熏黑了。
婉君白玉一般的脸庞上,有几个黑手印。
他们伸出衣袖帮她擦,却越擦越黑。
大家相互看看,都是忍俊不禁。
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他半闭着眼想的入神。
杨稀音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准备给他掖一下薄毯。
却一眼看到手机上的照片。
他一阵惊讶,这个女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