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心知他是在说假话,当时他在笼子前点猴子,明明里面有七、八只。只是当着楚公,他不好说自己也点过猴子。
“笼子里关了八只,包括我们点的那只。”隔壁包厢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捧着酒杯,和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一眼看到正襟危坐的楚公,连忙走过去行礼:“楚公,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学生过来给你敬酒了。”
楚公指着年轻人笑着向周总介绍:“席兆平,80后青年才俊,期货大作手,在铜期货上一战成名。”
又指指席兆平边上的同伴:“韩涛,新生代股市操盘手,人称金鼠。他们都是京城投资界的名角。”
周总和瓜子王立刻对这二个年轻人刮目相看。席兆平、韩涛恭恭敬敬地向楚公敬酒:“真没想到,楚公还记得我们这些小辈。”
“不记得不行啊,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市场终归还是要属于你们的。请客不如撞日,不如你们俩也在这里喝上一杯吧。”
席兆平、韩涛二人高高兴兴地坐下。轮翻向楚公他们敬酒。敬到肖总时席兆平笑道:“今天是沾了你的光,才有缘得见大师,也要感谢你。”
肖总尴尬地饮上杯中酒:“好说,好说。”
张道平笑着指了指肖总身后虎视眈眈的二名打手说:“这二位兄弟怎么称呼,是否也要坐下来喝一杯?”
肖总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别坏了老爷子喝酒的兴致。”
等打手出去,周总又开始旧话重提:“肖总,我想买下你店里的所有猴子放生。”
“你这是要断我的饭碗吗?这是我店里的特色招牌呀。”他哭丧着脸。
“你相信因果报因吗?猴子在佛教中有灵猴之称,活取猴脑的营生还是少做为妙。”张道平冷笑着。
“猕猴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杀害濒危野生动物,要处以5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周总有意购买放生倒是二全之策。”楚公目光炯炯地看向肖总,楚公的语速一字一顿,如铁锤敲在肖总心头。
“你知道猴价不菲吗?”过了半响肖总说道。
“你开价吧。”
“总共8只,二十万吧。”
“你这是坐地起价吧。刚刚我们点过才一万一只。8只也才八万,那还是做上餐桌的价格,我们既然是放生,你得按进货价。”席兆平心里大骂这黑心的商家。
“你有所不知。你说的是猴脑的价格。加上猴肉,还有猴的内脏,就远远不止了。而且断货对我们的影响很大,这里面的损失无法估量。”肖总满脸堆笑,一双精明的眼睛斜视着周总,他既然来搅局,自己也不能让他痛快。
“生命无价。我也不讨价还价了,就这么定。”周总很爽快的答应了,一边的瓜子王目瞪口呆,在桌下踢了踢周总,周总只当未见。
他心里盘算过了,今天如果不依着肖总,只恐怕很难顺顺当当地离开这个南山居,他不能在楚公面前丢了面子,更不能给自己惹上麻烦。现在只能是打肿脸充胖子了,好在这不还有重量级观众吗?
“佩服佩服。只是既然你要保护这些猴子,为何先前还要点猴脑吃?”肖总冷不丁问道。
真是那壶不开提哪壶。周总急中生智:“我们一来就听到猴子的惨叫,自然要找个理由一探究竟。”
“这到底是不是实验室的猴子?你刚才说要放生。”肖总嘲笑地看着他。
“实验室的猴子做完实验,也是要放生的。”周总打着哈哈:“你是生意人,这买卖你算算也不吃亏的是吧。”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肖总担心着警察的事情。
“这是当然,和气生财。”周总和肖总干了一杯。屋子里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过去了。
肖总说了一声:“打扰了。”主动出去了。
众人都在夸赞周总有善心,席兆平更是一口一个教授,叫得周总很不好意思。
张道平也不点破,反倒起哄道:“教授,我来敬你一个。”
席兆平忿忿地说:“20万,这孙子是在糊弄你啊。当时我真想一酒杯砸那姓肖的脸上。生意人也要有原则吧,坐地起价。”
“那就打起来了。”张道平笑起来。
“怕什么,我隔壁还有一班兄弟,真打起来谁怕谁?”
“当然不怕。”张道平看一眼楚公,没敢往下说。
“现在是商业社会,没什么是谈不拢的。”周总笑着说。
“商业社会讲究妥协、合作互赢,但是商业社会除了商人,毕竟还有许多生意人,没原则地追求利益不顾他人死活。复明,你一有佛缘,二有慧根,好好干,你会成功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楚公语重心长地说道。
听他亲切地叫自己复明,又如此鼓励自己,周总心里一阵暖流。
听到楚公对生意人的评价,瓜子王有些尴尬。从他十多年前开始卖第一包瓜子起,他就是一个生意人。现在他发迹了,时有媒体采访他,称他为企业家、儒商。他却常常自嘲,自己没文化,没有那么高大上,只是一个生意人罢了。
瓜子王虚心地请教道:“楚公,那企业家和商人的区别在哪里?”
“企业家是有着大情怀的,对社会负有责任的。已经超越了小我和小算计。”
瓜子王感慨道:“我是卖瓜子卖出了名,这些年钱也挣了一些,却越来越迷茫。”
席兆平笑着看向周总道:“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