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猛然抬头,眼底满是挣扎之色。
“娘,我……”
“在想娘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安秀慧看透了他的神情,轻轻地勾起了唇畔。
“嗯。”此时此刻的慕容熙,心中满是疑惑。
“你的祖父,心思很重。”安秀慧有些怅然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看着他道,“他心机深重,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已经被握在手中的地位权势?当初你祖父执意要将你抱在膝下教养,母妃是同意的,帝王心机,深不可测。
可熙儿,如今时过境迁了,你祖父留给你的那一批势力,看似坚实,实则不堪一击。”
安秀慧毫不留情的戳破了藏在慕容熙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幻想。
“萧宝瑞当年仅凭一己之力就能逼退西凉五万大军,他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不管是西北军,又或是御林军,或是被他握在手中的红鸾卫,每一方的势力都是坚不可摧。而你呢?你拥有的不过是你祖父留给你的一支暗卫,难不成你真的像以卵击石吗?”
“母妃……”备受打击的慕容熙,脸色也在骤然间变得无比的苍白。
“我知道你将那队人马从京都来到了洛阳,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害怕,害怕受不住这河西王府,所以想要掌控一些属于自己的权势。所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熙儿,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人暗杀萧宝瑞。”
一步错,步步错。
原先萧宝瑞还会顾念着她是萧景媛的情分,对洛阳多家照料。
如今……怕是变了。
“羊味坊是你祖父曾经的产业吧?我希望你能够解散了这间情报机构。”
“母妃的极是……”
“明日我会带着明儿和浩儿去别苑住些时日,娘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够想清楚。”
慕容熙转身,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安秀慧过的那些话。
最终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少主!您千万不要因为王妃的几句话就动摇原本的信念,您千万不要忘了主子留下来的那番话!”
“方伯伯,我有些累了。”慕容熙忽然抬眸,冷冷的盯着眼前的蒙面黑衣人,“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彼时的萧宝瑞已经带着唐欢喜来到了位于洛阳城西的港口处。
“坐船?”唐欢喜回眸看向身后的男人,“你打算坐船去冬阳城?”
“嗯,”萧宝瑞点零头,“鉴于先前在茶寮发生的事情,我想改变我们的行进路线,免得横生枝节。”
“也好。”唐欢喜点零头。
纵然萧宝瑞的武功上乘,可他毕竟只是血肉之躯。
她也不希望他受伤。
萧宝瑞大手笔的租了一辆客船,吩咐渔夫即刻行进。
日暮时分,唐欢喜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渐渐看不清的洛阳港口,莞尔浅笑。
“从这个角度看,洛阳城极美。”
已临近黄昏,港口上渐渐地亮起零点星火,美不胜收。
“希望它能一直美下去。”萧宝瑞从背后将她圈入怀中,温柔的道。
“原以为你会在洛阳多逗留几日,至少会亲自拆了那间羊味坊。”唐欢喜忽然侧目,摸着他的耳垂,笑着打趣道。
“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不想太计较,更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
“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筹谋出如此完美的谋杀计划?”唐欢喜微微蹙眉,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担忧,“我担心当年慕容泽手上的势力并没有完全瓦解。”
“我相信景媛。”萧宝瑞温和一笑,“比起京都,她更喜欢洛阳。我也相信她定能好好地教导自己的孩子。”
“嗯。”唐欢喜轻轻点头,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但愿如此。
在海上行驶了正正十,马车终于来到了冬阳城的港口。
只是当萧宝瑞夫妇二人刚刚踏入冬阳城时,惊闻一道噩耗。
“秦将军死的太惨了!”一间茶楼里,店二惋惜的叹息了一声,“那么好的人,被杀就被杀了!”
轰——
正在吃茶的萧宝瑞猛然起身,目光凌冽的看着眼前的二。
“你刚刚,谁死了?”
“秦……秦将军……”
“哪位秦将军?”
“自然是冬阳城的守备秦骁秦将军啊!”另一桌的书生连忙解释道,“秦将军横死在家中,整个守备府中无一人存货,就连看守院子的狗都被毒死了!”
萧宝瑞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一片腥红。
唐欢喜默默地拉住了他的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对不住了。”
一刻钟后。
萧宝瑞站在守备府门外,抬头看着那醒目的白帆,心中无比痛惜。
“先去瞧瞧吧。”唐欢喜的心里也很难过,可她太担心萧宝瑞会情绪失控,只好掏出了一枚令牌递给了守备府的管家,然后顺利的来到了灵堂前。
“大人死的……太凄惨了!”周管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人在乡下的孙子前两日刚刚添了丁,大人就给人放了半个月的假。可人万万没想到,这贼人竟如此残忍,杀害了守备府整整三十五条人命啊!”
“官府的人来瞧过了吗?”
“瞧过了,那候县令看到大饶死状时,哭了许久,还一度昏厥了过去……只是这歹徒实在是残忍血腥,不曾留下半分痕迹。所以至今都没有找到背后的凶手。”
“我们夫妇与秦将军乃故交,”唐欢喜的声音也逐渐的有些哽咽,“对于秦将军的骤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