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许九笛匆忙赶到了凤鸾殿。
看着唐欢喜那明显憔悴了不少的面容,她的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自责。
“九笛姐姐?”
“欢喜,”许九笛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上前一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眼底深处满是愧疚,“都是我不好……”
“九笛姐姐,这不怪你。”唐欢喜看着她,目光恳切的道。
“你刚刚生产完,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所以我就想着先瞒着你……却不想这样做让你和萧宝瑞之间产生了隔阂,欢喜啊,其实这件事之所以隐瞒了你,都是我的主意,你们夫妻两个人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产生矛盾啊!”
“九笛姐姐,我好像没办法原谅萧宝瑞了呢。”唐欢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苦涩的笑意。
“怎么会……”许九笛有些错愕的看了她一眼,等到彻底的了解了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之后,瞬间不知所措了。
“所以你早就怀疑长乐不是真正的萧景媛?萧宝瑞自己心里也清楚?”
“我对他过,我对长乐的身份保持怀疑的态度。后来无忧下意识的亲近她,渐渐地我也就没有那么在意过去的事情了,可现在想起来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长乐当初在梅林里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命。
“欢喜,”许九笛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看着她语重心长的道,“这件事,你暂时不要操心了,眼下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照顾自己,照顾无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别担心。”
“还有,你和萧宝瑞是夫妻,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历经了多少的风风雨雨?什么样的苦难没有熬过去?虽然发生在无忧身上的事情很让人痛心,也让人痛恨长乐。可欢喜,你千万不要恨错了人,萧宝瑞,再怎么也是无忧的父亲。当初他将长乐留了下来,必然也是出于某种考量。所以您不能一味的责怪他。更何况你们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同往日了,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斟酌,明白吗?”
唐欢喜略微垂眸,心中百转千回。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就到了寒冷的冬日。
而唐欢喜,也足足一个月零十没有和萧宝瑞过半个字了。
眼瞧着萧宝瑞头上的银发越来越多,就连桂嬷嬷也开始有些于心不忍了。
“娘娘,老奴听皇上昨儿个晚上又批了半夜的奏折。”
唐欢喜没话,神色始终都是淡淡的。
这一个多月,在桂嬷嬷和白英的精心照顾下,无忧的身体好转了很多。
“娘娘,二皇子似乎有些不舒服。”白薇抱着怀里的襁褓,忧心忡忡的道,“奴婢瞧着二皇子似乎有些低烧。”
“快请太医来瞧瞧。”
“奴婢已经差遣人去了太医院了,只是二皇子始终啼哭不止。”
“给我抱抱。”唐欢喜慌忙将孩子抱在了怀里,看着二皇子因为难受而皱在一起的脸,她的心里忽然之间很忐忑,好像有什么东西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难受的无法呼吸。
得知消息的萧宝瑞与太医一起赶到了凤鸾殿。
二皇子的确发起了高热,好在发现的及时,只要让乳母嬷嬷吃上两三副汤药,就能安然无恙了。
听到这话的唐欢喜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吩咐白薇送走了太医。
桂嬷嬷深深地看了萧宝瑞一眼,最终上前一步,轻声道,“娘娘,二皇子要喝药了,老奴先带他下去,稍后再回来。”
“嗯。”
等到桂嬷嬷也离开后,偌大的凤鸾殿,再无其他人了。
萧宝瑞低着头,始终不敢去看唐欢喜的脸。
纵然他已经想她想要快要发疯了。
可想起无忧,想起自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萧宝瑞就恨不得抽上自己两个耳光。
唐欢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眼眶泛酸,无声地开始落泪。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她也很难受。
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她想他,也怨着他。
从前的唐欢喜最讨厌的就是深闺怨妇,可如今她感觉自己好像也变成了那种人。
沉默的氛围,让人难过的快要窒息。
最后还是萧宝瑞忍不住抬眸,开始心翼翼的偷看她。
可当他看到她无声地哭泣的那一幕,心忽然好疼,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迟钝的匕首使劲的切割着他的心脏!
萧宝瑞立刻冲上前去,不由分的抱紧了她。
“娘子,别哭!”
原本还在隐忍的唐欢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更加的绷不住了。
原本她只是声的抽泣,渐渐地竟然开始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始终不停。
而萧宝瑞,早已红了眼眶。
他慌慌张张的抬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最后他着急的吻了上去,一点一点的将她的眼泪全部都吻了吻。
一直以来,笼罩在心尖上的那一团阴云终于烟消云散了。
唐欢喜缓缓地抬起头来,朝着他,轻轻地咧开了唇角。
“娘子,你笑了?”萧宝瑞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兴奋的像个吃到了糖的孩子,“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你脸上的笑容了。”
“傻子。”
“娘子,你得对,我就是傻子。”萧宝瑞有些痛心的垂下了眼眸,“若不是我太蠢,怎么会让你和无忧吃了那么多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