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禾看着面色依旧沉稳的慕容泽,心底隐隐约约的生出了几分惊惧。
父皇怕是早就猜到了韩建明的不臣之心,所以早早的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父皇的心机竟然如此的叵测,那当年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的那些计划,实际上根本就不曾被父皇放在眼里?
他自以为自己是逼迫父皇不得已才退位的,如今看来,根本就是父皇刻意为之……
这般想着,慕容禾的额前不停地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看向慕容泽的眼神,也越发的敬畏。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慕容泽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之中的情绪包罗万象,更多的是深深的失望。
那样的眼神,让慕容禾有些不寒而栗。
短短的一个时辰内,韩建明带领的那些兵马被龙卫军彻底的解决了。
笼罩在皇宫多日的那一层阴云终于烟消云散了。
只是偌大的皇宫,不管是走在哪个角落里,都会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蒹葭殿。
时隔两日,慕容泽再次打开了那扇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身中数箭的韩建明,竟然还活着,不过他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孤始终记得当年和爱卿达成的协议,这么多年,孤一直都在遵守那个承诺。”慕容泽看着他那样凄厉的眼神,微微一笑,“爱卿若是没有生出这不臣之心,那该多好呢?”
“西南不好吗?”
“慕容泽,你这个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慕容泽忽然上前一步,生生的掐住了他的咽喉,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彻底的断了气,这才彻底的安心了,“韩建明啊,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自寻死路呢?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死了,孤还有些失落呢!”
韩国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宫中。
娴妃也被赐了一杯毒酒。
与韩国公有所牵连的那些朝臣,全部都被处以极刑了。
一时间,京都的菜市口,每日流淌的都是殷红的血液。
慕容禾病了,朝政再次落在了太上皇的手上。
与此同时,太上皇将皇长子慕容熙抱到了蒹葭殿,亲自教导。
纵使安秀慧心中有些不舍,可还是放手了。
能够被太上皇选中,终究是熙儿的运气。
京都的局势发生的如此巨大的变故,饶是远在冬阳城的唐欢喜乍然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些怅然。
“韩国公已经死了,那她呢?”唐欢喜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箩筐,低声叹息道。
桂嬷嬷看着她,眼底溢满了心疼,“与韩国公有所牵连的人,全部都被腰斩了,她……也不例外。”
“既如此,就罢了。”
有时候唐欢喜会想,自己与父母之间的那种亲缘是不是太淡薄了一些?
听小可爱说,前几世她都是孤儿,唯有这一世,有父亲有母亲。
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夫人想开些。”桂嬷嬷怕她心里难过,轻声劝道,“若她只是何冬雪,怕她过得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如今虽然已经……可再怎么说,都曾经享受过。”
“嗯。”唐欢喜闷闷的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皇上可回来了?”唐欢喜忽然抬眸,低声说道,“这些时日,天气干燥,让小厨房闲暇的时候多做一些降火的食物。”
“老奴晓得了。”
“我去瞧瞧无忧。”
自萧宝瑞在冬阳城亮出先皇遗诏登基为帝之后,越发的繁忙了。
原先他还会有些闲暇的时候,如今京都的发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越发的忙碌了。
不过不管忙的有些晚,他都会回来休息。
“今天竟然是烤鸭?”萧宝瑞刚进屋,便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饥肠辘辘的他,更饿了。
“嗯,犒赏夫君的。”唐欢喜朝着他,娇俏一笑,“听闻夫君今天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娘子指的是?”
“陈政是一员大将,夫君有了他,如虎添翼。”唐欢喜莞尔浅笑。
“陈家世代忠良,陈政的父亲陈鸣从前也是先祖皇帝的左膀右臂,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镇守东北,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愿意帮我。”直到现在,萧宝瑞依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陈家效忠的是慕容皇室,如今他知道了慕容泽并非正统的皇室血脉,又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唐欢喜夹住了一块烤鸭放在了他面前的碗里,“夫君,虽说我们有了秦伯伯和陈政两员大将,可慕容泽此人,心机太重,就连筹谋了多年的韩国公都被他给杀了……我想你想要名正言顺的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一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心里,也明白。”萧宝瑞轻轻点头,“秦伯伯掌管十五万的兵马,陈政的麾下也有近十万的兵马,新洲军的兵马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大概也有五六万,可饶是如此,我们的势力还是太少了。”
比起朝廷的近六十万兵马,他们的兵马不过三十来万。
若是正面交锋的话,必然会损失惨重。
“如今你已经登基,可京都那边始终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奇怪。”唐欢喜的心底隐隐约约的有一种很不安的预感,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传来了。”萧宝瑞眺望远方,目光沉沉的说道。
京都,养心殿。
慕容禾接连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