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欢喜的话音落下,安秀慧笑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日我不是说娘娘喝的药,很苦吗?”
“药苦倒是不打紧,最重要的就是心不苦。你认为呢?”安秀慧看着她,不以为意的笑着反问,“打算留在这里住几日?”
“两日,两日后就出宫。”
“好。”
站在皇后身侧的绿茵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只觉得一头雾水。
“劳烦娘娘派人将客房收拾出来。”
“前两日本宫就已经让人收拾干净了。”
唐欢喜略微挑眉,然后带着桂嬷嬷转身去了客房。
绿茵看着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的安秀慧,只觉得一头雾水,“娘娘,萧夫人对您出言不逊,怎么您还对她笑了?”
“绿茵,棋逢对手是一件值得令人开心的事情。”安秀慧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缝补着手中的衣裳。
合欢殿。
瑞妃听到唐欢喜入了宫的消息,也忍不住笑了。
“她倒是个聪明的,竟然学会了借力打力。这下子,只怕娴妃的家人不敢再小瞧了她。”瑞妃将梅花插在了白玉瓶中,然后拿起了剪刀,剪掉了多余的残枝。
“娘娘指的是萧夫人?”正抱着三皇子的刘嬷嬷轻声问道,“可萧夫人却成了皇后的盟友,对我们反倒有些不利啊。”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唯有利益,才能永恒。”瑞妃将插好的花瓶递给了紫苏,“将案几上的那盆水仙换了。”
“是。”
“那娘娘有何打算?”
“急什么?”瑞妃轻笑了一声,然后从刘嬷嬷的手里将三皇子接了过来,“咱们的浩儿还小,很多事情啊,不必太过着急。”
唐欢喜暂住凤鸾殿,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原本平静的后宫里,掀起了阵阵涟漪。
令人诧异的是,圣上竟然赏赐了萧奕瑾一套文房四宝。
这也就是说,唐欢喜住在皇后的偏殿,是慕容禾应允的。
“一小瓶的山泉水换圣上的一道文房四宝,这笔生意不觉得亏吗?”安秀慧看向唐欢喜,笑着打趣道。
“娘娘似乎在替民妇感到不值?”
“何出此言?”安秀慧笑着反问。
“娘娘似乎心神不定,棋路也很乱,没有章程。看,只要我手上的这一子落在这个位置,娘娘便输了。”随着唐欢喜落下了一颗棋子,胜负已出。
“从一开始你就步步为营,捏住了本宫的软肋,掣肘了本宫。这一局,本宫从一开始就输了。”安秀慧将棋子物归原处,“尝尝这杏仁露,味道很不错。”
“杏仁带微毒,眼下民妇有孕在身,不宜食用。”
“这倒也是。”
安秀慧点了点头,独自用完了一碗杏仁露。
“先前你不是说要和本宫一起做生意吗?”安秀慧饶有趣味的问道,“打算何时开张?”
“福寿斋东西齐全,相信要不了多久,回味楼就能如期开张了,二月二,龙抬头,若是圣上肯赏脸关顾回味楼,我想将来酒楼的生意,定能蒸蒸日上。”
“你倒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安秀慧好奇的勾起了唇角,“你如何能笃定本宫一定能够说服圣上?”
“圣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民妇想着这点事对娘娘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
“本宫今日心情倒是不错,不如再下一局?这一次,本宫必要全力以赴了。”
“也好。”
彼时养心殿。
听到了福公公的回话,慕容禾的心中满是疑问。
“这么说,萧唐氏入宫,当真是为了陪伴皇后?”
“圣上,老奴觉得这萧唐氏入了宫之后,皇后娘娘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福公公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慕容禾的脸色,继续说道,“先前大皇子遭了一场罪,皇后娘娘的心情可谓是非常低落,就连袁太医都说娘娘伤了心神,保持心情愉悦对娘娘的身体大有裨益。”
“朕明白,只是温怀仁这两日吵得朕头疼。”慕容禾有些烦躁的说道,“萧唐氏已经说了这灵水是她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总共只有三瓶,她赠送了皇后一瓶,又献给了朕一瓶。朕怎么好意思再去索取?”
“这的确是一桩难事,可眼下娴妃娘娘还昏迷着,温大人会着急,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太医院的人都是废物吗!至今还解不了娴妃的毒?”
“圣上息怒!”
慕容禾愤怒的拍案而起,“朕去瞧瞧娴妃。”
春熙殿。
知画将热毛巾拧干之后,轻轻地擦拭着娴妃的脸,心底弥漫出无限的愧疚。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太蠢才会中了旁人的圈套……若这一次您熬不过这一关,奴婢……奴婢也会去陪着您的。”知画的声音逐渐的哽咽了。
一刻钟后,慕容禾看着憔悴不堪依然紧闭双眼的娴妃,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好好照顾娴妃。”
“奴婢遵旨。”
慕容禾不过逗留了一刻钟便离开了,知画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渐渐地变得狠厉起来。
圣上口口声声说他爱着娘娘,如今他手上明明已经有了可以解毒的药水,可他却不舍得拿出来,这样的帝王之爱,太虚伪太自私太无情!
翌日清晨,唐欢喜准备离宫,前来辞行。
“看来你不是真的想要了娴妃的性命?”安秀慧看着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本宫还以为你会狠狠地报复一番。”
“娘娘可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