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十月,枫叶凋零。
寒瑟秋风起,安秀慧拢了拢肩上的大氅,那双明媚的丹凤眼中夹杂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娘娘?”绿茵看着一言不发的安秀慧,有些心疼的喊道,“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如今贺太医还昏迷着呢!”
贺一航在去合欢殿中替瑞妃请平安脉的路途中突然昏迷,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下身染上了大片的血迹。
“绿茵,你去告诉太医院的人,若是不能救回贺一航的命,本宫就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陪葬!”安秀慧攥紧了手中的佛珠,语气凌厉的怒吼着!
“是——”绿茵从来都没有见过皇后戾气如此深重的模样。
看来贺太医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她收起了心中的腹诽,匆匆忙忙的去了太医院。
彼时太医院的几位院正大人正围着高烧不退的贺一航,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袁太医,您快想个法子啊!下官可听说了这贺太医是皇后娘娘信任的红人啊,要是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整个太医院都会有灾难的!”
“是啊,袁太医,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行了,”太医院的院首有些烦躁的低吼了一声,“别吵了,还嫌事情不够棘手吗?”
袁太医想了想,亲自给贺一航把脉,然后又拿起了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了他大腿上那染了血的衣裳。
抱着最为糟糕的心态,他认真的查看着贺一航的伤口。
最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好在这刀口偏离了敏感位置,否则像贺一航这样的青年才俊又要少一个了。
“准备纱布,热水,以及酒精金疮药。”袁太医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张太医,你去抓一副退烧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然后再喂他喝下去。”
“是。”
忙碌了整整半个时辰,贺一航的命终于被袁太医从阎王殿拉了出来。
“也不知道一航这次是做了什么孽,竟然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真的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其中一个太医忍不住感慨道。
“祸从口出,这一次也该让一航这孩子长点教训了。”袁太医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先前后宫中就传出来了不少的皇后的肚子是双生子,瑞妃的肚子里面却是一个小公主。
空穴不起风,若不是贺一航对皇后……
那皇后又怎么会利用这件事来打压瑞妃的气焰?
陈太妃逝世之后,瑞妃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善良单纯了。
毕竟在这深宫里,单纯善良的人是没办法好好活下去的。
“派个人好好的照顾他吧!”
“嗯。”
彼时凤鸾殿,绿茵先前去了一趟太医院,得知贺一航并无性命之忧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
“娘娘,您别担心,贺太医没什么大碍,就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的休养。”
“嗯。”安秀慧微微垂眸,低声说道,“合欢殿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绿茵摇头,“自陈太妃逝世之后,瑞妃就变得越来越谨慎了,我们原先安插在合欢殿里的钉子也被她想方设法的一一拔除了。不过根据洒扫宫女的说法,贺一航是在离开合欢殿之后才受的伤。”
“贺一航一直以来都只负责本宫的健康,而瑞妃不相信其他人,只相信刚直不阿的袁大人。”安秀慧低声说道,“瑞妃突然要求贺一航去替她请平安脉,本就诡异。”
“娘娘,这件事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贺太医明明知道咱们凤鸾殿和合欢殿的人水火不相容,而且他大可以推辞瑞妃的旨意。”
“这些疑点,都要等贺一航醒了才能知道。”
看着安秀慧垂眸思索的模样,绿茵也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地站在了她的身后,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肩膀。
“娘娘!圣上听闻瑞妃今日受了惊,所以特意去了合欢殿,只怕今晚不会再过来了。”
凤鸾殿的小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先下去吧。”绿茵连忙摆手说着,然后转身看向安秀慧,“娘娘?”
“摆膳吧!”
“是。”
就在安秀慧独自一人在凤鸾殿中吃着晚膳的时候,合欢殿中却是阵阵的欢颜笑语。
“圣上,臣妾今日是真的受到了惊吓——”瑞妃将脑袋贴在了慕容禾的怀里,吴侬软语,“圣上,他们都说皇后娘娘肚子里是双生子,而臣妾肚子里的却是个小公主……圣上,您会喜欢小公主吗?”
“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朕的孩子,所以朕都会疼爱有加。若是瑞妃能够生一个像你这样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公主,朕会更加的开怀。”
慕容禾虽然深爱着安秀慧,可是他更加的爱恋权势。
坐在龙椅上,能够掌控天下人生死的这种权力的滋味,是妙不可言的。
如今慕容禾更当壮年,所以比起一个很有可能与他争夺皇位的皇子,他会更加的偏爱公主。
瑞妃听到了慕容禾的回答,暗暗地垂下了眼眸,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神秘人说的不错,固然圣上宠爱皇后,可他更爱自己与权势。
瑞妃娇俏可爱,又常说一些俏皮话,逗得慕容禾开怀大笑。
于是他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合欢殿休息。
凤鸾殿。
安秀慧提笔写下了最后一个静字,唇角的弧度渐渐地被放大。
比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对手,她觉得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