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岩没想到,唐欢喜居然会找上门来。
语气还是这般的……不客气。
“萧夫人,下官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下官就不奉陪了。”祁岩沉默了半晌,最后扬起了唇边,沉声说道。
唐欢喜并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怒气,微微勾唇。
祁岩怒了,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并没错。
这一场瘟疫为什么发生,又是怎么发生的,祁岩心知肚明。
“听闻祁师爷你自幼家贫,是宋大人一直都在雪中送炭帮助你,最后更是慷慨解囊资助了你一些银两,祁师爷,你是个聪明人。纵使你的才能在宋大人之上,可是你却依然心甘情愿的留在了他的身边,选择当他幕后的军师。”
祁岩逐渐皱起了眉头,心口的位置不免有些打鼓。
唐欢喜到底想要说什么?
“云水县的百姓们本就不多,且不说前年的地动已经死伤多数了百姓,去年的旱灾更是导致民不聊生。近期的这一场瘟疫又是这般的来势汹汹,也不知道又会造成多少百姓死伤,多少家庭破碎。祁师爷,你也曾念过圣贤书,相信你也明白为官者,要以百姓为先的道理。如今你非但没有阻止背后的那些人对大雍朝的百姓们赶尽杀绝,甚至还想方设法的遮掩,不让人发现那些人的踪迹!祁师爷,别忘了,你也是大雍朝的人。”
唐欢喜已经从小可爱那边得知了,安雄琥以及宋家都是从前大梁朝的权臣高官的遗孤,唯独祁岩,不是大梁朝的人。
祁岩自幼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不是宋卓一直将其带在身边,只怕他早就横尸街头了。
所以他是死忠宋卓的人。
“萧夫人,你说的这些话,下官实在是理解不了。下官还要要事要处理,下官告辞。”听完了唐欢喜的话,祁岩慌张的压下了心中的震惊,立刻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唐欢喜渐渐地拧起了眉头。
翌日,唐欢喜以黛莱美和臻美莉的名义,在东城门外搭起了大棚开始施粥。
说来也很神奇,但凡是吃了唐家施粥的灾民们,都不觉得自己难受了。
不到十日的功夫,城中感染瘟疫人数的数量开始慢慢地减少了。
彼时,唐宅。
唐欢喜正在书房里面提笔写信,经过这段时间的暗中查探,她已经知道了隐藏在云水县的前朝百姓们生活在什么地方了。
虽然她很清楚瘟疫的事情就是那些大梁朝的百姓们一手策划的,可是她却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不能轻举妄动。不过她觉得,祁岩是一个不错的缺口。
只要能够劝通了祁岩,解决那些人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萧宝瑞收到唐欢喜的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底了。
他已经随着唐凌天到达了潮州。
“萧大哥,我娘在城西有一座宅子,这是唐家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产业,这几日还要劳烦您去那边休息?”唐凌天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萧宝瑞的神色,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萧宝瑞也很清楚,现在不是去追究唐灏的最佳时机。
唐凌天见他同意了自己的建议,稍稍松了一口气。
毕竟现如今的唐家是个什么局势,他也很不清楚。
潮州刺史府,唐府。
唐灏已经收到了线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将萧宝瑞引到潮州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儿子!
勃然大怒的唐灏愤怒的拍案而起,“唐凌天呢?他怎么还没回府!”
“老爷,大少爷已经回府了,说是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不好见您,所以他回房去洗漱了。”站在一侧的陈伯慌慌张张的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伯,你已经是府中的老人了,你怎么能由着大少爷胡闹?”唐灏现在可谓是怒火滔天,语气中满是懊恼与不满。
陈伯只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父亲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尽管冲着我来,不必这样吓唬陈伯。”匆忙赶来的唐凌天看到了这一幕,没好气的说道,“是我逼着陈伯随我一同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刺史府的!”
“混账!”唐灏被气得是七窍生烟,“这里是你家!你居然说自己的家乌烟瘴气?”
“难道不是吗?”唐凌天略微抬眸,眼底闪烁着几分淡淡的嘲讽,“自从我娘死了,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
啪——
怒火中烧的唐灏毫不犹豫的朝着唐凌天的脸甩去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唐凌天的唇角立刻溢出了鲜血。
“老爷息怒啊!”陈伯慌忙将唐凌天护在了身后,“老爷,大少爷还年幼,需要您好好调教,您别动怒……”
“陈伯,你是府里的老人了,这个逆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竟然千里迢迢的将正三品的先锋将军带到潮州来,你们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当唐灏打出那一巴掌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所以声音也逐渐有所缓和了。
唐凌天笔直挺拔的站在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父亲何必心虚,就算我没有结识萧大哥,萧大哥迟早也会找上门来的,不是吗?有关这一点,父亲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
唐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连连咳嗽!
直到一道娉婷袅娜的身影缓缓地走进了屋内,“这是怎么了?老爷怎么会发了这么大的火?”
“见过明姨娘。”
“陈伯,您是府里的老人了,不必如此见外。”被称作明姨娘的声音无比的温柔,她亲自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