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的手艺大家有目共睹啊,”许万金笑着说道,“现如今我的这张嘴啊,是被养刁了哦!”
“许伯伯,你可别夸我了,你在夸我,你瞧,我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唐欢喜微微一笑,开始拿自己打趣。
正在疯狂吃饺子的一众人等,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整个唐宅的气氛都是暖洋洋的。
直到萧大壮出现,这种温暖的气氛瞬间被冻结。
“……爹,”钱氏最是心软,看到萧大壮一脸消瘦衣衫褴褛的模样,连忙上前一步,轻声问道,“这寒冬腊月的,您怎么来了?”
萧大壮是鼓足了勇气才来到了这里,他原本不想来的。
毕竟不管是萧宝瑞唐欢喜又或者是子涵,大概都是不乐意见到他的。
可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红芙,去厨房再装一碗饺子。”唐欢喜皱着眉头,低低的吩咐了一声。
听到这句话的萧大壮,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中瞬间焕发了几分光亮。
可再对上萧宝瑞那双阴沉的眼眸,慌乱的摆摆手,“不……不用了!”
原本端坐在桌子旁边的萧子涵,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上前一步,扶上了萧大壮的胳膊,“去我房间吧。”
“好。”钱氏立刻会意,母子二人一同带着萧大壮去了萧子涵的房间。
一刻钟后,萧子涵看着靠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萧大壮,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爷爷,年前我已经让王勇伯伯给您送了银子。这唐宅,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萧子涵率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听着他的话,萧大壮如坠冰窖。
如今萧宝才不知所踪,萧宝山重病在床,他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剩萧子涵了。
“子涵……”萧大壮看着他,如鲠在喉,“爷爷知道,是咱们萧家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是血脉亲缘是难以割断的,宝山他……他的确做的不好,可他毕竟是你爹……”
“若您来只是为了说这些话,那就请您离开吧。”萧子涵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微凉。
萧大壮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难看,随后他将目光转移到了一直坐在旁边不言不语的钱氏脸上,“宝山家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知道宝山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他……总之,宝山家的,宝山没几日好活的了,你能不能带着子涵去瞧瞧他?”
钱氏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爹,”钱氏缓缓地抬头,语气很是深沉,“若牛梨花没出事,若当初我和子涵没有被欢喜收留,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可能会是怎样的局面?”
萧大壮渐渐地拧起了眉头,心中百感交集。
“爹,我不会让子涵回萧家的,当初牛梨花污蔑我的时候,萧家有谁为了我挺身而出?若不是欢喜心善,收留了我和子涵,只怕现在我和子涵早就横尸街头了。”
“可是老大家的,宝山……宝山重病在床,就连大夫都说他没几日好活了……”这一刻的萧大壮是老泪纵横。
“我早就不是萧家妇了,我同萧宝山更是没什么关系。”钱氏微微一笑,旋即将目光落在了子涵的脸上,“子涵,你陪着爷爷吧,我先去照顾奕瑾了。”
“嗯。”
钱氏掀开了帘子走出了屋子,迎面袭来刺骨的寒风。
可她的心,比这阴冷的风还要冷上几分。
恰好路过的唐欢喜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声,“大嫂?”
“我没事,”钱氏朝着唐欢喜挤出了一抹笑意,“欢喜,奕瑾可醒了?”
“还没。”
“我一早就煮了鸡蛋羹一直放在锅上热着呢,我现在去端,等会去你屋里?”
“好。”
萧子涵沉默了好一瞬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灰色的荷包递给了萧大壮。
“子涵?”
“这里是我平日里攒下的一些碎银子,您拿回去吧,不管是给他抓药也好,还是买棺材也好,总归是我的一番心意。”萧子涵想了想,低声说道,“总而言之,我不会再踏进萧家一步。”
“可是子涵,你真的要让你爹无人送终吗?”萧大壮急切的问道,“不管怎么说,他始终都是你爹!若是你不去送他最后一程,将来就算你高中了……你就不怕将来被人诟病吗?”
“我只知道自我出生以来,只有我娘没有放弃过我。”萧子涵听着他这番气急败坏的话,忍不住笑了,“萧家的每一个人都想要放弃我。寒冬腊月里,我缠绵病塌的时候,是我娘偷偷的帮人浆洗衣裳挣钱给我抓药吃;每一次我的病发作的时候,都是我娘陪在我的身边。至于萧宝山?他从来都没有担当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如今我和我娘已经被萧家逐出了家门,我想,将来我可以改姓钱。”
“你疯了吗?你的名字早就挂在了萧家的族谱上,你怎么可以改姓钱?子涵,你切莫冲动啊!”
“爷爷,时候不早了,您该离开了。”
萧子涵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语气很是坚定。
萧大壮只好攥紧了手中的灰色荷包,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彼时,小奕瑾已经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个人玩的正开心呢。
“瞧小奕瑾这模样,像极了你。”钱氏将小奕瑾抱在了怀里,爱不释手的笑着,“咱们奕瑾啊,长得很帅气!”
“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自一出生就有这么多的人爱着他。”唐欢喜莞尔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