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贵妃在周嬷嬷的劝慰下,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若是从前,本宫自信圣上会相信本宫,可如今本宫却不敢……”贺贵妃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自嘲之意,“如今惠妃在圣上心中的地位怕是难以撼动,再加上本宫与皇后一直不睦,如今她手上捏了本宫这么大的短处,又怎么可能从从中作梗呢?”
“娘娘,老奴却不这么认为。”周嬷嬷看着她,轻声说道,“娘娘你与皇后娘娘有恩怨整个后宫的人都知晓,若皇后娘娘借题发挥来打压您必会引起众人的猜疑,皇后身为中宫之主,为人处世都要公正严明,所以老奴觉得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圣上的身上。圣上宠爱您多年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奴相信他定会来探望您。”
“嬷嬷的意思是?”
“即便惠妃小产不是您直接造成的,可毕竟是您将惠妃约到了观景亭,所以委屈娘娘要去一趟小佛堂了。”周嬷嬷搀扶着她,目光诚恳的说道。
贺贵妃沉默了好一瞬间,最后领悟了她的意思,轻轻颔首。
来到了华阳殿的小佛堂,贺贵妃笔直的跪在了慈眉善目的菩萨面前。
周嬷嬷将小方桌以及笔墨纸砚都准备齐全后,就退居一旁。
贺贵妃开始研墨,随后诚恳的抄写佛经。
彼时,凤鸾殿。
皇后陪着慕容泽用了晚膳后,又亲自煮了茶。
“似乎是落雪银针?”慕容泽品了一口,略微挑眉,眸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是,”皇后轻轻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中一如既往的满是倾慕。
“落雪银针需要以陈年雪水为引,皇后有心了。”
“皇后娘娘知道您喜欢落雪银针,所以去年冬至的时候就亲自从梅花树上摘了白雪封存了起来。”
“酷暑难当,皇后对朕的心意,一如当年。”慕容泽看着她,眼底多了几分光芒。
皇后羞怯的低下了头,却被慕容泽一把拽入了怀中。
看到这一幕,薛嬷嬷立刻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一众宫女鱼贯而出。
谢婉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靠在圣上的怀里了。
鼻翼间突然袭来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皇后竟然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
“圣上今日……是怎么了?”
“皇后,朕想问你一个问题。”慕容泽轻轻地拥住了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轻声询问道,“倘若朕不再是皇帝了,皇后还会一如既往的陪伴在朕的身边吗?”
慕容泽问的太认真,谢婉茹却没忍住笑了笑。
“圣上莫不是忘了臣妾当年嫁给您的时候,您还没有登基?”
“朕知道,”慕容泽轻轻地点头,周身却萦绕着一股落寞的气息,“有人告诉朕,即便朕拥有这后宫佳丽三千,可佳丽三千中真正爱慕朕这个人的怕是屈指可数。”
谢婉茹听到这话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安秀慧。
“圣上是不是从惠妃那边听到了这番话?”
“嗯。”
“圣上,惠妃刚刚受惊小产,如今怕是心里正不痛快呢,人在气头上说的话,当不得真。”皇后看着慕容泽,轻声劝慰道。
“惠妃入宫快一年了,朕知道她不爱朕。”慕容泽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落寞,“皇后,你觉不觉得朕很可怜?朕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尊贵的男人,却连一个女人的真心都得不到,朕觉得自己很可怜。”
“圣上怎么会这么想呢?”皇后连忙握住了他的手,目光里溢满了温柔,“您是天子,你拥有万里河山啊,又何必在意一个惠妃呢?”
皇后的心里有些恐慌了。
圣上这般在意惠妃,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后宫中子嗣单薄,惠妃失去了这个孩子,皇后觉得惋惜的同时又暗暗庆幸。
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慕容泽在心底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又交代了皇后好好休息,踩着晚霞的余晖离开了。
薛嬷嬷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看着皇后一脸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方才圣上那架势,分明就是想要在凤鸾殿留宿啊。
虽说皇后如今已经生育了二皇子,可皇后已经九年不能有孕了。
贺贵妃正当壮年,又有三皇子傍身,母凭子贵,在后宫中的地位不可撼动,隐隐约约的有了和皇后平分秋色的架势,若是皇后能够再怀有身孕,定能够稳固在后宫中的地位。
“嬷嬷……”皇后一把拽住了薛嬷嬷的胳膊,渐渐地红了眼眶,最后更是情不自禁的开始落泪。
薛嬷嬷慌忙朝着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后者匆忙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薛嬷嬷轻轻地拍着皇后的后背,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她。
一刻钟后,皇后发泄完了心中的不满,整个人都靠在了美人榻上,疲惫不堪。
“老奴去打盆热水来伺候娘娘?”
“嬷嬷,本宫没事。”皇后看着她,那双明媚的眼睛中满是泪痕,“本宫原本以为婉言离开了这个世界,圣上的心中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女人了。本宫陪伴圣上多年,却从来都没有看到圣上如此失态的模样,嬷嬷,你说惠妃到底哪点好?圣上为何对她念念不忘?”
皇后是真的想不明白。
这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惠妃端庄温婉却不如德妃;
惠妃的相貌很清秀,可比起娇艳的贺贵妃,还是逊色三分;
更重要的是,惠妃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