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蕴前日给她传了话儿,说让她带着姜诗韵去参加平肃侯府的宴会。
她这些日子被李氏看的严,早闷的不行,得了这消息就欣喜若狂起来,可转头一想李氏必然不答应,又泄了气。
世子言抒恛看她闷闷不乐,问起了因由,听她说完,笑道:“既是亲戚之间的走动,那便去吧。若母亲问起,我去与她说。”
姜婉瑜得了言抒恛的允准,这才给家里传了信儿。
现在李氏问起,是怪罪自己没问过她的意思便私自做了主?
还是说言抒恛嘴上答应的好,转头却在李氏这里告了一状,自己这才被审问?
看着李氏刻薄的脸,姜婉瑜怒恼的同时又有些发怯,低声道:“原也是不打算去,可世子说在府里也是空耗时间,不如亲戚间多走动走动。儿媳听了世子之言,这才答应了。”
李氏抬眼瞥了姜婉瑜一眼,又淡淡的垂下眼,音调中多了几分的克制感:“恛儿每日房中养病,能知道外面的什么消息情况?”
安禄伯父子行为不端,致使丢官失爵,赫赫扬扬的望族眨眼就没了。
一个月前,姜家大房与平肃侯府自私凉薄的面具还没被撕扯下来时,对外自称家风清明,秉承温良。
可如今在路上随便拉住一个黄口小儿,他都能将这两府的恶行说上半日。
连孩子都唾骂的府邸,这往后百年的名声能好?
这种种难道还不能警醒她谨言慎行,对那两府敬而远之?还是说她非要把元诚伯府的名声带的和那两府一样臭才甘心?!
李氏看着这个儿媳,一时心口像是着了把火。
匀了匀气息,才又道:“明日别去了。恛儿哪里我去说。”
姜婉瑜一听就急了:“为什么啊!”
李氏的太阳穴嚯嚯直跳。
她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近一个月来,她是一日都没安眠过。
若早知姜婉瑜是这等性情,姜家大房如此无情市侩,她决计不会结这门亲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氏的贴身丫鬟芸娘瞧出了李氏面色不对,借着奉茶的机会,低声劝道:“世子妃年纪轻,言行多是直来直去,您别生气,教导着就是。”
媳妇进了门,那就是自家人,家和才能万事兴!李氏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悔恨怒怨。
姜婉瑜何时受过这种冷脸怠慢?
暗骂李氏该死,故意磋磨她,让她在一众丫鬟婆子面前没脸。
李氏装作没看到姜婉瑜尖冷的眼神,淡声问道:“平肃侯府宴客,为的是什么?”
姜婉瑜道:“郑姨娘进门的时候没办宴,说是要给她全礼。”
李氏又问:“那你告诉我,平肃侯夫人是谁?”
姜婉瑜一滞,张口无言。
李氏替她回道:“是你堂妹,姜家二房的姑娘。”
说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平肃侯府对也好,错也好,都不是由咱们判定的。”
“但你堂妹在平肃侯府受了委屈,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觉得,这场宴会你该参加吗?”
姜婉瑜眼底浮现鄙夷。
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姜零染算什么姜家人,早晚都要在姜家族谱上除名!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怨得了谁?
睃了眼李氏,道:“京城之中谁不是努力的制造人脉?我家与平肃侯府有亲,往来参加宴会再平常不过,没有母亲说的这般严重。”
“再说我四妹妹也并未受过什么委屈,是外面瞎传罢了。她在庄子上养几日也就会回来的。”
李氏本以为她把这利害关系纷掰开了揉碎了的说给姜婉瑜听,她会明白,不曾想,她竟这般糊涂。
又或者说,她与姜家大房一样,只图利,不念情!
李氏恶心透了姜家大房,连带着浸淫了姜家大房行事作风的姜婉瑜也难让她喜爱。
再看她满脸不逊,歪言诡辩,李氏彻底没了耐心,沉声道:“姜家大房参加与否,我管不着。”
“但你现在是元诚伯府的世子妃,一言一行皆代表了元诚伯府的意思,更该谨言慎行。”
“你记住,元诚伯府在京城立足百年,做不来那起子同室操戈,唯利是图之事。”
这是在骂姜家?!姜婉瑜怒火直冲天灵盖,一摔帕子站起了身:“我们家虽不如伯府,但我父亲好歹也是四品户部侍郎,我叔父死后更是被追封了一品护国将军,举国难出其右的尊荣!”
“还有,我还没嫌言抒恛病秧子呢,您倒两天一小嫌,五天一大嫌!”
“得了便宜还卖乖,臭不要脸!”
环视厅中丫鬟婆子看笑的嘴脸,冷哼道:“这世子妃,我还不乐意做了呢!”说完一把扫了桌上的茶盏器皿,在一片乒铃乓啷的碎响中扬长而去。
李氏看着姜婉瑜张狂疯癫的样子,心口猛地揪痛,她痛苦的按在了心口上,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姜婉瑜则收拾行李直接回了姜家,将李氏的谩骂与侮辱一通转述,气的郑明蕴和姜老夫人破口大骂。
姜冼木被紧急的找回了府。
路上便听管家讲了事情的经过,回府一看老娘、媳妇、女儿委屈痛哭的模样,哪里能忍?带着姜钰与一众家仆便去元诚伯府讨要说法了!
姜婉瑜有了祖母与父母的撑腰,更是不惧起来。
而郑明蕴则想着言抒恛明日会带什么珍稀贵重之物来做赔礼?
又想着不能让姜婉瑜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