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知道姜霁心中对他、对皇上都是有着怨气的。
但他一点不觉得亏。
反倒觉得姜霁太客气,只摆宴哪够啊!
搁置落尘的鞭子拿出来,招待招待他,他也是没一句怨言的!
闻言忙揖手道:“多谢兄长,荣幸之至。”
姜霁听他左一句兄长右一句兄长,只觉刺耳。
连寒暄都懒得继续,领了人就走。
燕柒唯恐姜零染回去后要被罚被打,见姜霁要走,忙与姜零染道:“你风寒才见轻,回去后要记得吃药。”说着又看向姜霁:“兄长恕罪,是我没看顾好她。”
姜零染纳罕她何时风寒了?正疑惑,就瞧见燕柒朝她眨了下眼,她顿时了悟,正色点头道:“是,我染了风寒了!”说着掩唇咳嗽了两声。
姜霁想着她在外面飘了这些时日,心疼的直皱眉,有气也舍不得发了,温声道:“走吧,咱们回家。”
姜零染心中暗道燕柒聪明,闻言矜持的轻点了下头。
上马车前,她扭头看了一眼跟着他们的燕柒:“我回去了。”顿了下又道:“你进宫机灵着点。”
燕柒含笑点头:“放心吧。”
目送着马车走远,燕柒这才进宫去给皇上请安。
到了勤政殿,直接就跪在了廊下。
消息传进殿中,皇上批着折子,连头都没抬,冷哼道:“他哪是给我请安?他是气我来了!”
高得盛觑着皇上的神色,小心道:“皇上,柒公子在殿外跪着呢,是不是请进来?”
皇上又是一声冷哼:“不见!”
“让他去祠堂跪祖宗牌位去!”
小福子想说燕柒还没痊愈,跪不得。
却见高得盛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心中疑惑,这怎么还不让求情?
高得盛见徒弟不懂,忙出声应下了皇上的口谕,去了殿外。
燕柒有些无奈。
他到门口就跪下了,足够机灵了,皇上还不消气...点头应是,燕柒撑手站起身,往祠堂去了。
秋意浓厚,祠堂又阴冷,燕柒连个披风都没准备。
他如今禁不得冷,加之体内余毒也没清干净,跪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咳了血。
随行的小太监见状吓得脸都白了,忙把人搀起,另又派人去给皇上传信儿、请御医来。
高得盛听到消息,一脸的急恐的禀给皇上听。
皇上吓了一跳,手里的朱笔在折子上斜斜的画了个长道子。
他又气又怒,担心又心疼,摔了笔道:“让他滚出宫去,养好了再来受罚!”
高得盛忙颔首应是,下去吩咐了。
小福子到了这会儿好像明白了高得盛不让他求情的原因了。
燕柒回了二和街。
可隔壁家却空着。
他皱眉道:“搬去什么地方了?”
隋风看他虽然消瘦不少,但精气神却不差,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又看他满心满眼只有姜零染,不免无奈又好笑。
“啧”了声,打趣儿道:“您这出去这么久,好不容易回了京,见了我就没有别的话吗?”
燕柒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厢竹可还跟着姜零染呢。”
“...”犹如蛇被掐住了七寸。
隋风瞬间消气,快速道:“在承春坊附近。”
燕柒点点头,边往里走边道:“什么时候能收拾出来?”
“姜副统领买下宅子开始收整的时候,我就高价买下了隔壁,紧接着就动工收拾了。”隋风跟着他进了府:“您随时都可以搬过去。”
“不过宅子不大,三进的。”
大点小点都没所谓,反正他们快成亲了,也只是暂且住一住。燕柒想到成亲的事情,面上带了些笑:“双吉坊的宅子离他们如今住的有多远?”
隋风想了下:“倒不远,只隔了两条街。”说着顿了下又道:“怎么?您打算成亲后住在双吉坊?”
“那可要紧赶着收拾了,荒了挺久的,杂草都比我高了。”
燕柒一听这话,便觉得太荒芜了,不太满意。
“不着急,我先去看过再决定。”
“再者,也要姜零染满意才行。”
隋风点了点头。
另一边,姜零染因“风寒未愈”,姜霁只把人训了一顿,一点没舍得罚。
新宅子还不熟悉,姜零染挨了训后没有急着回去“养病”,而是在府里转了一遍。
忽听几声“汪汪”叫声,她止步笑道:“是小煤球吧?如今叫声这么凶吗?没一点奶气了。”
话音刚落,就见半人高的常青树后面窜出一只肉滚滚的小煤球。
小煤球兴奋的汪汪叫着扑上来,绕着姜零染转了几圈,嗅着她的手,不住的摇尾巴。
毛色依旧是漆黑的,很是油光水亮,个头却比她们出京时大许多,厢竹看着吓道:“这才多久,小煤球变成大煤球了。”
自是抱不动的了。姜零染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乖。”
她的院子姜霁没给提字,等她自己取。
院落比二和街的要大,进了房间,姜零染不觉怔了下。
青玉瞪大了眼,惊叹道:“这...这,我还以为到了温泉庄子呢。”
姜霁竟然仿照着温泉庄子时姜零染住过的房间,装了这间房。
姜零染错愕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笑道:“刚刚我还说哥哥凶,着实不该。”
厢竹闻言笑起来。
没有陌生环境的不舒服,姜零染自在的落座,倒着茶抿了口,吩咐道:“青玉,你去找大虎,等他安顿下来后,让他去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