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回到马车上,见她掌心里托着两块玉佩,正看的仔细。
姜零染看他回来,忙伸出一只手:“燕柒,你看。”
燕柒握住她的手,在她身边坐定:“怎么了?”
姜零染把掌心递到他眼下:“你看,这两块玉佩好像大小不一样。”
燕柒的目光先是被她的手掌吸引,看了两眼,才移目落在玉佩上:“是不一样大。”
只是寻常的玉器铺子,玉质不怎么好,雕刻也一般。
姜零染嘟囔道:“我怕你不给我买,吓得都没好好看。”
“...”燕柒被埋怨,无话可说,也无话可辨。
姜零染翻面又看了看,忽略玉质和大小不一的瑕疵,还是很完美的。
故而她很快就在这个问题上释然,笑道:“大的这块给你戴,我要小的。”说着喜滋滋的收在匣子里:“待会儿我自己编绳。”
燕柒挑眉道:“你会吗?”
姜零染摇了摇头,扭头问他:“你会吗?”
燕柒也是摇头。
姜零染扣好匣子,笑道:“没关系,我可以学。”
燕柒看她如此,顿了会儿,道:“编好了,你要戴吗?”
姜零染点头:“当然。”说着看他一眼:“你会戴吗?”
她问的是会不会,且神情极其温和,好像他就算摇头,她也不会恼怒。燕柒心下发软,不自觉的点了下头。
姜零染笑起来,在他脸颊上捏了把:“真乖。”
燕柒:“...”
一路到了码头,几人登船。
船帆全扬,用最快速度的往京城的方向赶。
船舱里,姜零染看厢竹手指灵活,轻而易举的打了个同心结,她有样学样,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苦恼道:“看着好像很简单,但...我这个绳子怎么不听话?它又打死结了。”
厢竹接过看了看,道:“您这根绳搭错了,要往下绕。”
姜零染恍然大悟,点头记下了。
小半个时辰的学习,姜零染终于编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同心结,拿到燕柒面前:“瞧,我编出来了,是不是很聪明?”
燕柒看一眼,笑了起来。
姜零染看他笑,皱了皱鼻子道:“这是第一个,手生,我还能编出更好看的。”
燕柒笑着点头:“我信你。”
姜零染这才开心了。
瞄了眼他手里的书,皱眉抽走:“别看这个,太费神了。”又道:“我帮你束发吧?”
燕柒摸了摸头发:“乱了吗?”
姜零染摇头:“我还没帮你束过发呢。”
犹记得那次他帮她擦头发时,听她说起她曾给姜霁束过发,气咻咻的翻了醋坛子的模样。
燕柒道:“不乱,别劳累自己,过来坐。”说着拍了拍身侧。
“想乱还不容易。”姜零染笑着伸手,在他头发上乱挠乱抓了一阵。
燕柒任她胡闹,不多时,就变成了刺猬状。
姜零染笑道:“现在乱了。”说着把人拽起,拉到了梳妆台前。
燕柒无奈失笑,由着她去了。
姜零染挑了把梳子,抽掉了他束发的玉簪,如墨的黑发倾泻下来。
他如今消瘦,头发散下来,更是衬的人形销骨立一般。
姜零染看的心疼,面上却没显露。
拾起一束头发,托在掌心里:“疼了要告诉我。”
燕柒点头。
从镜中看着她凝神注目的模样,他心中生出了濒死之人的不舍与恐慌。
姜零染道:“我手重吗?扯痛你没有?”
燕柒道:“没有。”
她一下又一下,动作极其轻柔,一点都没扯痛他。
只是,她每梳一下都要看一眼梳子,燕柒不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姜零染终于从梳子上找到了一根头发,笑了起来,笑罢抬眼,看向镜中的他。
燕柒被她笑的莫名:“怎么了?”
姜零染道:“手。”
燕柒懵然的递出手掌。
姜零染把一根头发丝郑重的搁在他手掌心里,叮嘱道:“拿好,别掉了。”
燕柒更懵了。
等束好头发,燕柒手心里已经攥了十几根头发丝。
姜零染捏起,走到了书架前,找出本书把头发夹进去。
而后又趁他不注意,找了把小剪刀,将自己的头发剪下一小绺,与他的头发混在一起。
“你还要看书吗?”
燕柒想到刚刚被她收走的书,好笑道:“你若准,我就看。”
姜零染从书架上找了本游记,递给他道:“看这本吧,看完可以讲给我听。”
燕柒接过,歪进竹摇椅里,翻了会儿道:“这写的是沙漠。”又问她:“你想去?”
姜零染正鼓捣头发丝,闻言头也不抬道:“你陪我,我就去。”
燕柒没了话。
头发丝摊开在桌上。
他的头发又粗又黑,不像她的,颜色浅,且也细。
既是混在一起,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
将他们的头发丝分做两份,编成两根细细的黑线。
而后找出红绳,开始编同心结。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姜零染编的快,也好看。
得意的拿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比上一个好?”
燕柒接过看了眼,待看到红绳上缠绕的黑线后,不觉蹙了蹙眉,再仔细分辨,竟是头发。
姜零染摊开手掌心:“这还有一枚。”
燕柒看了一眼,与他手里的一样,同心结上缠了头发。
想到她刚刚拿走的自己的十几根头发,他怔了下,抬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