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只是太爱了而已。”燕柒低声道。
他不相信她半分心机都无,不去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舍不得!
但燕柒并不否认他们判定她蠢的话!
她蠢,蠢得愚不可及!
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会认为躲着就行呢?躲的了一时还能躲一世不成?
就该反击,提刀杀回去,看那畜生下次还敢朝她递爪子!
一个人可怜兮兮的缩着算怎么回事!看的旁人都替她憋屈。
有冷风顺着窗缝吹进来,冷岑岑的扎进了燕柒的眼睛里,他眯了眯眼,眼底沾染了些许冷意。
众人听了这句话都是一怔,旋即看向燕柒的方向。
他沐着日光站立,周身气息却孤冷,精瘦的脊背带出了几分嶙峋的萧条感。
目光淡漠,可那一句喟叹却温柔的近乎怜惜。
房间里因这一句话骤然安静了下来,几人对了个视线。
燕柒因他母亲的缘故,于感情一事上敏感又执拗,滥情背诺者在他眼里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此时他定然是从姜零染的凄凉遭遇想到了自身往事,故而情绪低落起来。
身为挚友,自是不愿他沉溺沉痛往事,忙转移了话题。
燕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么不合时宜,看众人小心迁就的样子,他洒脱一笑,瞬间又成了那个万事都无关紧要的公子哥。
面上嬉笑,可心里却在想,那时她说无处可去。他不信,反问她为何不回姜家!
听完了万景西的话,他才明白,她不是不回,而是回不去。
她说他有赤子之心,不会为难一个无所安居的可怜人。
可他有她说的这么好吗?燕柒从不知道自己有善心。
庄子里,文叔带回了京城中的消息。
“王路已经回到孟致沛身边当差了,他把郑清仪被赏的事情透漏了出去,老侯夫人立刻就紧张了,催着孟致沛把人接回府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孟致沛执意不答应。老侯夫人见一时半会动摇不了孟致沛的意思,吩咐着王路去倚香阁打招呼了。”
文叔私心里期待着孟致沛不答应的原因是为了姜零染。
可经了这么多事情,他早已经看清楚了孟致沛的为人,也明白他眼下不答应多半是为了挽回自身的声誉。
想到姜零染和离后这一辈子也难抬起头,他就心酸的想要去姜浮杭坟前哭一场。
姜零染不知文叔心中的纠结煎熬,明亮的眼底是克制不住的喜意。
她正为找不到好的契机而发愁呢!
眼下,契机就自己找上门了!
趁热打铁!忙写了封信交给文叔,道:“这封信若能顺利,事就成了!”
文叔接信前仔细的看了眼姜零染的神色——没有半分的伤心惋惜。
他垂目恭谨的接下了信,又往京城去了。
平肃侯府里,老侯夫人和孟致沛发生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争吵!
起因是老侯夫人要接回郑清仪,而孟致沛不答应。
孟致沛不傻!若没发生倚香阁的事情,他或许会极力的说服老侯夫人与姜零染,让她们答应郑清仪入府。
可眼下传言对他愈加不利,若在这个时候把郑清仪接回了府,那他昏聩愚昧,自私滥情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这般烂名在身,以后如何致仕?
老侯夫人只要一想到她的福孙在花楼里被一群思想肮脏的人当个玩意儿盯着瞧,她就摘心似的难受。
连劝带骂的闹了一大场仍没能让孟致沛松口,老侯夫人心疼孙子又埋怨儿子,歪在窗下的软塌上垂泪自哀,听到廊下小丫鬟禀道:“王家夫人来了。”
老侯夫人半坐起身子疑惑道:“是我听错了吗?”
瞿莲道:“奴婢也听到说是王家夫人来了。”说着往外走,打起帘子一看,廊下站的可不就是老侯夫人的同胞妹妹,张宜媛嘛。
因他夫家姓王,故而府里敬称她一句王家夫人。
“夫人不是去岁名山上礼佛斋戒了?”说话间瞿莲已经打起了帘子,请着张宜媛进去。
张宜媛皱着眉,一脸的愁色,边往里走边道:“这不是听说家中出事了,所以我就紧赶着回来了。想来菩萨不会怪罪的。”
瞿莲颔首应是,心中却是唾弃不已。
真是不害臊,张口闭口就是家中家中,也不瞧瞧她的家在哪儿?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抹粉。
张宜媛进了暖阁,一眼瞧见软塌上神色恹恹的老侯夫人,埋怨道:“早就告诉过姐姐,无父无母的女子命里带煞,娶不得!”
说话间来到软塌前,自己搬了个小杌子坐下,又冲着一脸茫然不解的老侯夫人继续道:“她这才嫁来几个月,侯府就出了这么多事情,必然是她妨克的!”
老侯夫人怔了怔神儿,有些迟疑道:“妹妹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姜零染妨克的?”罪魁祸首不是郑清仪吗?
张宜媛看老侯夫人含糊不解,急的直拍大腿:“姐姐怎么还糊涂着呢?您仔细想想,侯府为什么会成为众矢之的?”
老侯夫人有点跟不上张宜媛的思绪,闻言问道:“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姜零染总拖着不回府!”张宜媛解释道:“若她当时直接回了府,哪还有现在这诸般难堪!”
“咱家的人素来仁厚,孩子没了就没了,也没人怨怪她。可她不懂事啊,跑去庄子静养,怎么,这府里还虐待她了不成?她这一走不当紧,全京城的脏话可不都往咱们身上泼?”
老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