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浩看向瑞信二王。
瑞王扫了眼太子的方向,旋即面露不屑,眉眼间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信王则满面赤诚恭谨,目露疼惜的望着太子。
太子没看任何人,音调温润道:“回禀父皇,经儿臣调查,未发现有涉案的人员。”
皇上皱起了眉头:“没有?”
“是你亲自调查的?”
太子点头称是,又道:“事情确实透着点蹊跷在,不过儿臣仔细调查后并未找不到什么可疑的线索。”
“儿臣与子安都是初次去两湖,在那里并未有什么仇家,不会有人故意制造出这种大型的危险来害我与子安的。”
“且人性本善,生命贵重,儿臣相信,一切都是意外。”
燕辜听完,微微垂下了眼睫,盖住了幽深的眼睛。
瑞王则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皇上相信太子是真的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线索。
但那掺了毒的酒,突然就滚落的山石,一桩真的像是“意外”的意外,不管是哪一个环节,都透着阴谋的味道。
他的目光在瑞王,湘王,信王身上扫过。
目光在低头抠指甲的湘王身上逗留片刻,而后无奈撇开眼,心中叹了口气。
燕辜微皱着眉,忧心道:“这件事情想想都觉得后脊发凉,只用意外结案,是否太过草率了?”
“若是不小心遗漏了什么细节线索,岂不是放了一条毒蛇归山?怕是后患无穷啊。”
太子闻言侧首看向燕辜,片息垂眸一笑,温声道:“事情的发生到结束我都有写在送回京的折子里,想必四弟也是读过,心中清楚的。不知四弟有何高见?”
燕辜羞赧又局促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太子就不要取笑小弟了,小弟这愚笨脑子如何能想出高见?”
“就是有些不安罢了。”
瑞王看着认真回答的燕辜,再看着认真听回答的太子,眼底蔓起讥讽,嘴角笑意更是冰凉:“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
众人闻声朝瑞王看过去。
瑞王闲闲的掸了掸衣襟,轻哼道:“或许是有人故意策划了这么一出悲情大戏,博取众人同情。”
这话,已经不是意有所指了。
而是明明白白的在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子为了笼络人心而做出的局!
太子的神色淡了下来。
秦明浩脸色铁青,冷睨着瑞王,沉声道:“太子殿下为了两湖百姓操心劳智这月余,还险些丢了性命。”他说着冲皇上拱了拱手:“幸得皇上福泽庇佑以及姜副统领英勇无畏,这才得以安全回京。瑞王殿下就不要仗着聪明,故意的说这些似是而非的捅心窝子的话,还故作有趣了。”
瑞王被一个尚书嘲讽,面色更是难看,阴郁斜瞪一眼,冷道:“不知秦尚书如今为谁效力啊?我怎么瞧着,秦尚书奉的主不是父皇呢?”
秦明浩一听这话,神色大变,顿时双膝跪地,神情悲愤的看着皇上:“这些年微臣奉命唯谨,一心为皇上,为朝廷!若有丁点的私心,叫微臣不得好死啊!”
瑞王扯唇冷讽道:“发誓赌咒谁不会?”
秦明浩似是已经憋屈到了极点,眼睛通红,一个头磕在地上:“皇上明鉴啊!”
燕辜心有不忍的看了眼秦明浩,而后又蹙眉看向瑞王:“二哥言辞凿凿,字字诛心,定然是找到了秦尚书不奉君主的证据吧?”
瑞王一哽,眸光阴鸷的看向燕辜。
燕辜对视着瑞王的视线,无奈一笑道:“看来二哥是空口无凭!”
“秦尚书官至三品,掌户部,这些年兢兢业业,深受父皇倚重,如何到了二哥这里就成了有异心的人了?”
说着轻摇了摇头:“二哥做事看人的态度,实在与常人大相径庭。”
这贱种!!
好心情给他点脸面,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瑞王磨牙冷道:“你这。”
“瑞王!”太子看他要口出狂言,沉声喝道:“这是御前,慎言!”
“一日都不得消停!”皇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掼,茶盏翻了,淌了一桌子的水。
高得盛看着,没敢上前去擦。
众人一看皇上动怒,都是屏息恭谨的垂下了头。
皇上看着殿中跪着的人,虚抬了抬手:“一把年纪,别动不动就跪,起来吧。”
秦明浩谢恩,站起了身。
皇上又看向瑞王:“你刚刚对两湖的事情高谈阔论,朕却没听懂。你再给解释一下。”
瑞王被问的一噎,在皇上的注视下,面皮逐渐紧绷起来,几度张口,都找不到严谨的措辞去描补之前怨愤之下脱口而出的话。
皇上等了会儿,见他没话,神色彻底冷了下来:“若不会说话,就回家好好学学再出门,免得丢人现眼!”
这话不可谓不重!
不可谓不打脸!
这么些年,也没见皇上这么骂过哪一位皇子。
瑞王这真是开了先河了。
瑞王的脸上登时像是打翻了颜料盘,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幻了一个遍。
憋了会儿,生硬道:“儿臣知错,父皇息怒。”
皇上一眼都懒得看他,厌烦的挥了挥手。
瑞王僵硬的揖手,退了出去。
而后皇上没再提及山石滚落的事情,说起了两湖地区赈灾的后续事宜。
这些事情在太子没回来之前,户部早已拟了章程,也呈给皇上看过,见皇上此刻又说起,便知是要同太子再议一遍的。
太子听着秦明浩的提议,想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