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种规矩繁缛,就算宴上喝酒观舞也需待谨记规矩二字。
姜零染唯恐出错,决定少吃少喝少言少语少动弹,却没料到身边有个活泼的。
同燕两仪一起喝下第三杯梅子酒,就看斜对面的姜霁投来了担忧的眼神。
姜零染眨眼一笑,放下了酒盏,捂着嘴摇头表示不喝了。
姜霁看她这一番小动作,无奈失笑。
燕两仪觉得殿中温度过高了,又因喝了梅子酒更添了几分的燥热。
轻轻的扯了扯衣领子,低声问太子妃:“你热吗?”
白芙也觉得热,可却不好说什么。
拉下她的手,轻声道:“今年是倒春寒,女眷都怕冷,宴会时间进行的又晚,多燃几个炭炉总是没错的。”
说着看她鼻尖上都是汗,小脸红扑扑的,可爱的紧,含笑道:“你去后殿,让小光小乐帮你松散松散。”
“可不许减衣服,不然待会儿要着凉的。”
燕两仪拉着姜零染一起去了。
摸着她的手掌微凉,惊道:“我还怕你热,特特拉了你出来。”
姜零染抿笑道:“民女一向畏寒,倒没觉得热。”
燕两仪有些艳慕她的体制,一边纠正她的称呼,一边往后殿去。
太子看燕柒打从坐下便闷头吃喝,谁也不看,谁也不理。
笑道:“府中的厨子若还不满意,便让父皇在御膳房挑几个送去吧。”
燕柒吐出鸡骨头,对太子的话全然没听到的模样。
太子挑眉道:“你不服气啊?”
燕柒捏筷子的手一顿,侧目看他道:“再比一次?”
太子笑了起来:“比什么?”
燕柒搁下筷子,靠在椅子里,想着道:“赛马。”
输在赛马上,必须要在赛马上赢回来。
太子想起他输了后郁闷的模样,再看眼下这势在必得的样子。
没绷住,笑了出来。
燕柒不悦翻他一眼:“太子怕了不成?”
太子不敢大笑,憋的实在难受,捂着酸痛的肚子道:“行行,你说什么都行,赛马就赛马。”
皇上和皇后看到燕柒与太子之间的平和都惊住了。
燕辜同样震惊。
震惊的同时又心生惶恐。
他不敢想象若二人冰释前嫌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冲击!
看了眼更漏,他在杯中续满了酒,没惊动看歌舞的众人,去了燕柒身边,抱歉道:“今日是我失误,没提前去问你的打算。”
燕柒笑道:“是我临时起意乱了四哥的布置,我该致歉才是。”说着端起了酒杯。
燕辜微微皱眉,关切道:“你还不能喝酒吧?”
燕柒歪斜着酒杯给他看:“是梅子酒。”说着瞥了眼太子。
他刚坐下,太子就命人把他的酒给换了下去。
燕辜放心的点了点头,与他碰杯,却因杯中酒太满而倾洒在燕柒的身上。
燕柒揪着衣服抖了抖酒渍,笑看燕辜道:“四哥酒多了,连杯子都握不稳了?”
燕辜慌乱的“哎呀”了一声,忙搁下杯子拍打他的衣服:“这可怎么办?”
燕柒笑着按下他的手,道:“无碍。”
燕辜满脸的歉疚,道:“我陪你去收拾收拾。”
燕柒道:“四哥忙活了这么久,今日功德圆满,该好好享乐才是。”
说着掸了掸湿衣服,不在意道:“我自己去就行。”说着悄悄退了出去。
燕辜冲着太子笑了笑,寒暄两句,对饮一杯,去了皇上身边。
燕柒绕去了后殿。
跟出来的小太监看他胸前湿了一大片,殷切道:“柒公子可带有更换的衣服?奴才去取来。”
燕柒出门没那么多讲究。
“你去找两块干帕子,我擦一擦就行了。”
小太监应声去了。
湿外衣浸的内衫都潮湿起来,燕柒觉得不舒服,松开了腰带,正要脱下外衣放在暖炉上烤一烤,忽而听得左内殿里有姑娘的说话声。
他吓了一大跳,胡乱裹紧了衣服,抓起腰带就束上了。
皱眉暗骂小太监胡乱带路,连内殿里有人都不知道。
若在这种情况下撞在一起,那他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敢久留,蹑手蹑脚的就要退出去。
“你别总这么生疏嘛,看着比我也大不了两岁,私下里叫我两仪就行。”
两仪?燕柒脚下一顿,目光朝左内殿望去,暗道:这丫头不在席内,跑来这里做什么?
既是燕两仪,燕柒便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微微松了口气,正想着进去打个招呼,就听另一道比燕两仪惊雷似的音调柔软了不止多少倍的声音响起。
“礼之所在,民女不敢僭越。”
这是...姜零染?!燕柒讶然结舌。
内殿里,燕两仪支颐看着对面坐着的模样恭顺的姜零染,无奈轻笑道:“你这老学究,改日扔你在我兄长手下磨练几日,保准抹去一身的迂腐,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说着又是可乐起来:“不过我兄长最不喜欢循规蹈矩的姑娘了,总说她们是人形模子。”
“我若把你送去,他保准要打死我的。”
燕柒听着燕两仪侃侃而谈,爽朗大笑,脸都绿了。
是啊,他真的想打死她!
不带这么坑人的!
人形模子?很形象的描述,姜零染想起那日在天星山看到的云痴恣意纵马的模样,那么鲜活灵动。
他喜欢,不是没道理的。
燕两仪看姜零染不说话,道:“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