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看向皇后,含笑恭谨道:“那颜色做春衫最是好看。”
这是众多绣鸾绣凤的料子中唯一一匹绣了紫藤花的。
皇后笑着点头,侧首轻声吩咐了芝如几句。
芝如颔首退了出去。
宫女忙抽出被皇后和湘王妃选中的云雾绡给姜零染看。
事到如今姜零染已不能再推辞。
忙跪地谢恩。
皇后笑嗔道:“身子骨刚好,就别总跪了。”
自有宫女搬了小杌子来。
皇后让她落座,又笑看着太子妃几人,道:“离宫宴还有一会儿,咱们自在说说话儿。”
众人笑应。
行墨走了进来,含笑道:“皇后娘娘,柒公子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面上满是惊诧:“子安来了?”
湘王妃与瑞王妃相互对视了一眼,眸中亦是难掩惊讶。
燕柒竟然愿意参加万寿节的宫宴?!
这是什么惊天奇闻!
太子妃听太子提了一嘴说他们打赌,燕柒输了来着。
这宫里大半日待下来,也没见着燕柒的影子。
心中想着太子此次要失望了,却不想燕柒真就允了诺,进了宫,一时惊讶又惊喜。
行墨含笑颔首:“正是柒公子。”
皇后喜道:“快请进来。”
今日燕柒肯进宫祝寿,皇上不定如何开心呢。
行墨忙去请。
燕柒进了殿,一眼就瞧见了太子妃下首坐着的姜零染,脚下不觉一滞,愕然想,她怎么在这里?
这也正是姜零染心中所想。
他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从不参加万寿节的宫宴的吗?
姜零染能感到落在她身上的带有实质性剖析的目光,一时竟比拜见皇后时更多了几分紧绷感。
皇后看到燕柒,笑的和善可亲,道:“可去见过你父皇了?”
燕柒回神,上前两步,揖手道:“刚从勤政殿过来。”
太子妃并着瑞王妃与湘王妃起身与燕柒见礼。
姜零染也站起了身。
看着视线里的那一双靴子,福礼,身子矮下去,轻声道:“见过柒公子。”
燕柒淡淡看了眼太子妃,目光垂下之时,余光扫向姜零染。
又实哪Q。
他心下叹了口气,揖手还礼。
又冲着瑞湘两妃的方向还了礼。
直起身道:“听说两仪被罚了禁足,我来看她。”
皇后笑的更加温厚,慈爱道:“她总吵着说无聊,见了你定然是开心的。”
虽说燕柒与太子打擂台,但是对燕两仪却是好的没话说。
年节生辰,寻常日子,总有好玩新奇的东西带给她。
燕柒道:“两仪向来孝顺,这样的日子若不让她出来,怕是要难过许久的。”说着揖手道:“斗胆替她求个情。”
皇后含笑看着燕柒。
她揣测过自己在燕柒心中是怎样的存在,端看着他对太子的敌视,想来自己也并不是什么温柔可亲的模样。
但在礼节上,他从没出过错。
这一番话,恭敬有了,亲爱也有了。
她笑了笑,道:“既如此,暂且放她这一次。”
燕柒微微笑着应下,转身出去了。
路过姜零染身边时瞄见了她手背上的红印,皱起了眉。
他离开后,姜零染的紧绷感稍稍松缓,慢慢的匀着呼吸。
芝如捧着三匹布并着四支金钗,两斛珍珠回来。
皇后笑看着姜零染道:“这些你带回去。”
“正是好年纪,以后的路也还长,莫要为了那些往事而委屈了自己。”
姜零染明白皇后的意思。
这样的交代只有万伯娘与她说过,一时心中温暖。
抿笑跪拜谢恩。
燕柒心不在焉的到了飞鸾殿。
燕两仪看到燕柒欢喜的差点跳起来。
欢喜过后又是皱眉疑惑:“兄长怎么今日进宫了?”
“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燕柒白她一眼,转身要走。
燕两仪忙抱住了他的胳膊:“别走啊,我都快闷死了,兄长陪我说说话吧。”
燕柒把她从身上扒拉下去,道:“快更衣,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燕两仪耷拉着眼,嘴一撇,悲伤道:“兄长有所不知,我被禁足了,今日不能出去。”说着说着恍然明白了什么,眨着眼不确定道:“兄长是不是替我求情了?母后答应了吗?”
燕柒点头。
燕两仪“哇”的一声叫,原地蹦起三丈高!
燕柒捂着受灾的耳朵道:“你再吼,小心皇后收回成命。”
燕两仪一息收声,笑眯了眼,晃着燕柒的胳膊道:“兄长真好。”
“你等我会儿,我这就去更衣。”说完一溜烟跑的没影儿。
燕柒听着内殿乒铃乓啷一阵响,无奈失笑。
知道这“一会儿”怕是不会短,择了个椅子坐着等。
不觉又想起了姜零染。
因着没打算来,他连参宴的名单有谁都没打听。
想来她也不会料到今日他会来。
想到等会儿的碰面,燕柒忽然生出两分快意来。
这样的场合,她就是请出大罗神仙也是避不开他的!
又想到她手背上的红印...看着像是烫伤?
寻常端茶端碗,就是失手跌了,也是烫在腿上居多,手背上?谁浇她茶了不成?
燕柒皱眉想着,就看燕两仪花蝴蝶一般的飞了出来,喜滋滋笑道:“兄长,咱们快走吧。”
“这禁足的日子实在是太难捱了。”
燕柒笑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