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倾是被一盏冷茶泼醒的。
浅色的茶水浸透他的衣衫,还有几片茶叶正狼狈的趴在他的头顶,像极了山里刚出来的野人。
“丞相……”他鼻子一酸,虚弱无力的出声。
呦,醒了。
苏染遗憾的摆摆手,示意正立于宋长倾身侧的人退下。
真是不禁泼,才一下就完事儿了。
鄙视了一顿,苏染这才觉得舒服。
说来也是巧,她的人刚派出去,宋长倾就刚好晕了过去,围观的百姓们见宋长倾可怜,纷纷要求她们给个交代。
管他是真晕还是假晕,泼醒就是。
再不醒,再泼。
看着宋长倾虚弱的从地上支起身的模样,苏染不禁浅浅一笑,面对宋长倾,她的确惬意不起来,只想把这家伙好好收拾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她不出声,静静坐等宋长倾的后文。
自知苏染不想理会自己,宋长倾讪讪的收回视线,这才说出了自己已经酝酿过三百遍的话来。
“长倾自知,已是外人,无权入内。”
“可昨日那些人,便是我如今的家人,不知他们所犯何事,值得被您亲手抓起来?”
他故作疑惑的看向苏染,像个失去了所有的失败者。
呵~
苏染不禁又是一声冷笑,随即促狭的挑眉,并不想放过难得收拾人的机遇。
“女皇的旨意,宋公子可曾看见。”她始终不咸不淡的态度,仿佛面对面的只是个陌生人。
宋长倾当然看见了。
无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不禁摸了摸头发,别下狼狈散落着的茶叶,脸上写满了苦涩。
他知错了。
他不该欲拒还迎。
若是他起初就不闹腾,和唐璃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你指使他们来,是想做什么?”苏染也没有和他废话的意思。
指使?
宋长倾又被问住,诧异的抬眼,宛若一只迷茫的待宰小羊羔。
心中的不妙感愈发浓烈。
宋长倾很快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一双大眼睛里面写满了无辜。
“指使谁?莫不是有刺客来杀害丞相,也不知丞相可还安好。”此刻,宋长倾依旧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
因为被泼了茶水,他的衣服上皆是一股茶香味。
那味道传来,苏染唯一的想法便是:完了,再也不想喝茶叶了。
苏染没有要陪宋长倾表演的打算。
好笑。
你又不是老子什么人,凭什么这样猖狂。
她的视线依旧冰冷,毫无感情的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继而这才慢慢悠悠的开口:“看来,你是半句实话也不想说。”
“来人……”
“女皇的宫里,还缺个洗茅厕的人。”
“你们告诉女皇,就说本相又为她物色了个青年才俊。”
宋长倾:!!!
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宋长倾本以为,她就算再狠心,也不会二话不说就赶走他。
如今一看这比赶走还要恐怖。
“不要,不要。”
“草民是真的爱慕丞相,并无害您之心,还望丞相三思而后行。”
呵,还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