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也白了面色,咬着下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番模样与刚才大相径庭。
姜放觉得意外,不由得多看了自己夫人和女儿几眼。
难不成这门婚事,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姜放直觉这话不适合在霍家当着霍夫人的面问出来,正打算先向霍夫人赔罪,把今日这事给揭过去再说,花厅外就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
“夫人,姜家的下人来了,说是有事要禀报姜老爷。”
姜放自然也听到了,他朝着霍夫人深深一礼,道:“霍夫人,今日之事我很抱歉。改日,我定当带着小女再次登门,让她好好向霍夫人赔罪。”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至于两家的亲事”
“如今江州民众都知道了此事,再说什么退婚,未免太过荒唐了。”
“所以这婚事,还是按照先前的安排,等到如风身体好转,就立刻举办吧。”
话毕,姜放没给姜菀和张氏说话的机会,就带着两人匆匆离开了霍家。
霍夫人这才像浑身力气被抽干似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毫不在意自己眼下的形象。
“姨母,您还好吧?”
一直没说话的顾渊在霍夫人身边蹲下,没有伸手去搀扶霍夫人起身,只是这般问道。
他知道,有时候像这样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会更让人觉得舒适。
霍夫人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腿忽然没了力气。”
她说着要站起来,顾渊忙伸出手去扶她。
“刚才让你看笑话了吧。”霍夫人勉力笑笑,“这些黑心商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看着有利可图的时候,就费尽心思的巴结讨好你,一旦发现没有利了,便丝毫不顾及情面,想要抽身而出...”
“也是,连同气连枝的宗亲都能在你危难时刻落井下石,更遑论说是旁人?”
“不说这个了,你难得来一趟,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了荷叶鸡,现在就让人送上来给你吃,你看看是不是还是以前那个味道。”
霍夫人扬声一喊,婢女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你去把荷叶鸡送过来。”
婢女无声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折了回来。
因着还不到用饭的时辰,霍夫人在对待晚辈时也没那么多规矩,索性让顾渊坐在花厅小几旁吃,自己回房去重新梳洗一番。
她还要去看如风的,总不能这副模样过去。
如风要是看到了,会担心的。
霍夫人走了没多久,花厅中就出现了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男子,他单腿跪在顾渊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呈上蜡封好的信,“司隶,朝阳来信。”
顾渊放下手中的荷叶鸡,又拿过一旁的软帕擦了擦手,这才伸手把信接过来。
这是他离开朝阳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收到卫里的信。
霍夫人走了没多久,花厅中就出现了一个长相极其普通的男子,他单腿跪在顾渊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呈上蜡封好的信,“司隶,朝阳来信。”
顾渊放下手中的荷叶鸡,又拿过一旁的软帕擦了擦手,这才伸手把信接过来打开看。
卫里在信中简要说了关于顾渊离开后的这段时日,朝阳县所发生的事情,然后询问顾渊,是否要帮封邑一把,让封邑查出春风楼背后的主子是谁的事。
顾渊把信交给男子,道:“告诉卫里不必。”
区区一个济南郡王,跳梁小丑罢了,就算不去对付他,他也蹦不出什么名堂。
男子没有说话,一个闪身便消失了踪迹。
顾渊见他离开了,复又拿起放在小几上的荷叶鸡继续吃了起来。
霍夫人换洗一新后回来,他刚好吃完整只鸡。
“怎么样,味道还是你以前喜欢的味道吗?”霍夫人笑眯眯的开口问道,又解释,“我都好久没做过这个了,手都生了。”
“没有,姨母的手艺比当年更好了。”
霍夫人笑得更开怀,嗔道:“你这孩子,倒是比以前会说话了。”
顾渊微微一笑。
霍夫人挂念着霍如风,也没和顾渊再多说什么,或者说是许久未曾见过顾渊,哪怕是以前再亲密,眼下都有些生疏了,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所以她便提出了要去看如风。
顾渊自是跟着去了。
先前他去的时候,霍如风还没醒。
两人一路无话的穿过回廊走过甬路,去到了霍家最大布置得最华美的院子,许是因为霍如风快要成婚了,院子四处都挂上了红绸,就连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都绑了红色绢花。
整个院子都洋溢着喜庆。
想到先前的事,顾渊下意识瞥了霍夫人一眼,发现霍夫人眉眼平静,好似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般,不由得暗暗佩服起这位姨母来。
“姨母。”顾渊忽然喊道。
霍夫人微愣,啊了一声后转头看向顾渊,“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顾渊顿住,旋即摇头道,“没事,咱们还是先进去看小风吧。”
这个时候的霍如风已经醒了,听下人说起顾渊来了,便一直翘首以盼着,是以顾渊的身影一出现在门边,他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下床去。
被立在床边伺候的婢女给按住。
“公子,您身子不好,还是不要乱走了。”
婢女话音刚落,霍如风就控制不住的掩唇咳嗽起来,不多时那张白玉般的脸就涨得通红。
霍夫人忙几步走到床边,伸手去拍霍如风的背,帮着他顺气,待到婢女倒好茶水递过来,她又忙伸出手接过茶碗让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