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白染与白墨在族内放养着皆是一阵莫名,那竹轻公主却是大闹了好一场,直嚷着自己宁愿嫁与普通的修士也不愿与一个半废的神仙蹉跎一生。后来更是直接找上白墨的门来,当着灵族众修的面陈情退婚。白染不忿,与那竹轻公主动起了手,却被那竹轻察觉她眼盲一事,便嚷嚷着要将此事通传三界作为威胁。白墨本就对此桩婚事无意,便应了这公主所言。再后来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白染便不太知晓了,只知道后来自己眼盲的事还是传了出去。天帝为了安抚,给了灵族诸多照料,并把竹轻嫁去了最偏远荒芜的蛮族。只是自那次之后,本就阴僻清冷的白墨变得更加敏感孱弱。
正想着,天帝一家便浩浩荡荡的行至上首,一身九龙道袍下天帝尊贵端严,身旁的大天妃一席七色琉璃凤裙亦是光彩夺目,精致的容颜保养得极好,眉眼间尽是久居上位者的雍容与气度。
“你说这天家也是真挺奇怪的,次次家宴都由天帝和大天妃主持,正宫的天后却常年闭关不理政事。”身后有那下界刚提上来的小仙娥窃窃私语,白染转着酒杯八卦听的倒也津津有味。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位天帝有多宠爱大天妃你是不知道,天后常年闭关不出,天庭后宫大小事务几乎全由大天妃一手打理,深得天帝欢心,你看,光是帝子就生了三个,二殿下四殿下五殿下哪个不是子凭母贵地位尊崇。”
饶有兴趣的继续转着酒杯欲听那下文,却忽然听着门口小仙童那一溜的通传声,想必就是几位殿下来了吧,白染来了精神,主角登场了。
“众位仙家深修之中能来赴宴御锦感激不尽,诸位不必约束,今日乃是家宴,来的也都是亲近族人,务必尽兴才好。”大天妃举起酒来敬了一杯之后,众仙家纷纷称是,前后邻座认识的不认识的,霎时间仿佛多年好友般对饮笑谈起来。
丝竹之声渐起,众仙子的目光此刻方开始若有若无的往几位殿下那瞟。
“我瞅不见,你同我说说。”白染小声嘀咕了一句。
离风一抬头,伸出短胖的小手指,道:“方才走在最前面的是二殿下,他凡事都喜欢抢个先,跟他大哥争了一辈子,即便位在其下也要走在前头,连新婚的小妻子都不等,呶,你的小表妹白清。”白染唔了一声,继续饮酒。三百年前为何不肯见这位慕名而来的二殿下,她也说不太清楚,也许是见不得他的亲妹妹退了自己亲弟弟的婚,也许只是那天火烧的旺了心情不好,白让他等了三天三夜愣是门都没出一步,有什么后果的她也并不关心,左右不过是求娶一位灵族的女儿,她不愿也有别人。
“这位才是大殿下了,金丝紫云锦,旁边的是他的正妃,要不怎么说古族淡漠呢,一个比一个的没表情。右边这个呢,便是三殿下渺汎了,这三殿下其实也挺可怜的,生母只是一个天女,既没天赋又没地位,你看这案上的吃食摆设,便都是不同的。你再看那四殿下,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致非凡,就连近身伺候的小仙侍都是拣了极俊俏的来,我猜今日大天妃要撮合给你的就是她的四殿下了。”离风点着小指头津津有味的评述着。
“我说你都哪听来这么多八卦的?”白染酒劲上来手上总是闲不住又磋磨起离风的肥脸蛋儿。
“师父告诉我的!”离风去扯白染的爪子,“你这女人力气大得很,我看谁都嫁不得!”
“别说那些没用的,七殿下呢?”
“今日这么盛大的家宴,这七殿下居然都没来?果然如传闻那般呐,啧啧,也是可怜。”
没来?白染也不知什么缘故,心中居然一阵失落,复又自嘲的笑笑,来了又能如何,不过又是黑暗中的一个影儿。美景美人儿都是旁人的,我只有一把火和一片黑暗。白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神念探出去想要遁了。
“白染公主别来无恙啊。”那边的二殿下祝痕却掐住了时机,端起酒杯遥遥相敬。白染脸上一僵,到底躲不过,只得皮笑肉不笑的回敬了一杯。这便是要对我下手了,看来想逃都不行了,刚一坐下,离风的嘲笑声便响起来:“还想跑?人家准备了月余就是冲你灵族公主来的,不把你收了这宴席能停吗?”
此刻也没心情去折磨离风,这边挡了二殿下,那边四殿下复又施施然站起身来,极郑重的对她行了平礼:“早闻我天界神将之女灵族的嫡出公主英姿飒爽倾城之貌,琰琅倾慕已久,今日有缘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若仙子不嫌弃,小仙愿以正妃之位求娶,请父帝母神赐婚。”琰琅一语落地,殿内笑语一时间都冻住了,目光如炬唰唰的朝白染照了过来。
天上的神仙如今都这么直接了?白染吓得差点翻了杯子,忙支耳听着天帝态度,天帝却并未言语,倒是大天妃柔柔笑着看向她道:“白染,你觉得我儿如何?”
白染不敢怠慢,离开案席走到殿中央,行了参拜大礼,刚要开口,耳边便传来父亲的传音:琰琅不行,他亦修火,你们处不到一块儿去。但要好好说,不许没大没小。
神色一动,一缕神念忍不住朝那琰琅探去,听声音该是个少年模样,灵力浩瀚,修为强盛,想是个玉树翩翩,气度不凡的样子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