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茵知道那边哈拉汗的想法,可她却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现在她处于守势,对于外边的形势了解的并不多,尤其对于回鹘主力的情报收集实在不足。
真正的问题是,陈文茵在这几次的接触中,发现敌军并不是以回鹘为主要力量的。应该说,阿米尔带来的这支部队是由各民族混合而成的,其中回鹘只占了不到两成。
哈拉汗这是想借刀杀人啊。
同时,他也是想靠这样的手段限制陈文茵出击的可能性。民族越多,陈文茵越不知道她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不敢贸然出击。
她现在只能等着,等着对方打过来,等着朝中局势有变,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这段日子里布防作战一直是由陈文茵负责的。虽然岳邦媛就在不远的折津府驻扎,可关于战斗上的问题她一句也没有跟陈文茵探讨过。
好像她真的十分相信陈文茵一般,将这场战斗的一切事宜都托付给了陈文茵。
再过几日,从京城那边又来了一支部队,这次带兵的总共有七名主将。这七人领头的是曹宇宁,随后是马志远、刘文天、雷励行、李喆、黄大云、孟天罡,都是当年冀州十六骑中的人物。
有这些人前来助阵,陈文茵觉得自己绝对是胜券在握了。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可等她真的见了七人,却发现七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
她赶紧问道:“七位叔叔,这是怎么了?”
雷励行性子暴躁,喝道:“哼,还能怎么了!那柳怀阁安的什么心思,把我们兄弟都扔到这边来了!”
孟天罡上前劝道:“七哥,你消消气,你这么没头没脑的乱发火,茵儿能听懂吗?”
这时刘文天走过来,捋着胡须叹一口气道:“茵儿,你听好,陛下快不行了,预计最多不过一个月了。”
陈文茵听了一愣,没想到当先说起的居然是这么一件事。皇帝快要驾崩了,那和他们过来……
陈文茵立刻想明白了,她大声道:“柳怀阁想干什么?”
马志远这时刚刚把几人的马匹都收拾好,一走过来参加讨论,便听见了陈文茵这声大喝。
他拍了拍陈文茵肩膀道:“不管他想干什么,咱们兄弟这次来是帮茵儿破敌的,只管好好拿下外面那些番邦异族就是了。”
曹宇宁叹息道:“话也不能像老五这么说,在这个时间点把咱们都派出来,那老头子的坏心眼可是昭然若揭啊。老八、老九,你们怎么看?”
这时排行第八的李喆已经上了城楼,向下面看着偃月的守军阵势,笑着答道:“这些动脑子的事情我可不擅长,四哥你们看着办吧,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如果非要让我说,我倒是想下去跟这些蛮子骑兵好好打一架。”
几人听了都嘲笑起他来。
当年陈宁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揶揄李喆是个肌肉长到脑子里的家伙,对他来说,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再打一架。
黄大云道:“虽然咱们知道这事情是柳怀阁暗地里使坏,可他也是通过圣旨调动的咱们,咱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柳怀阁在这时候让几位将军出来,就是想在皇帝驾崩时彻底排除豫王府的势力,如此一来,朝局变化就都是柳怀阁这位太师说了算了。
从陈宁时期算起,柳怀阁对豫王府就颇有些成见,他想要对付豫王府,这陈文茵并不意外,但为什么皇上会同意他的做法,真的下了圣旨呢?
“难道……玉玺已经控制在柳怀阁手里了?”
马志远摇摇头道:“不太可能,如今的行玺官是史文仲,以他的为人,不可能依附于任何一方。”
陈文茵眨了眨眼睛:“史文仲?就是那个史铁头?”
马志远点点头道:“就是他。”
这个史文仲是整个京城官员里唯一敢拦陈文茵的,当年陈文茵快马驰街,被他当街拦了下来,对着陈文茵背了好一通律法,陈文茵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后来陈文茵喝问他:“你知不知道,我要砍你的脑袋,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史文仲面无惧色,朗声道:“臣头颅是精铁锻成,不惧刀斧,宁折不弯!”从这以后,他就得了个“史铁头”的外号。
陈文茵想起这事不禁笑了一下。的确,若是玉玺在“史铁头”手里,这世上恐怕除了皇帝,再没有人能碰到它了吧。
可如果是这样,就难免出现了另一个问题。陈文茵皱着眉头道:“总不能是陛下有意要害我们豫王府吧?”
曹宇宁看着陈文茵,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应该不是,估计现在陛下神志不清,这才让柳怀阁那老贼钻了空子。”
陈文茵点点头,这个可能性的确是有的,而且十分大。
正在这时李喆却回过头来大声道:“什么神志不清,我看他就是……”
“慎言!”他话还没说,就被曹宇宁一声暴喝怼了回去,不得已撇撇嘴,也不再说什么了。
总之无论如何,现在众人还是以北方防务为重,先想好怎么拒敌于国门之外才是正事。
数天的时间过去,众人各司其职,将内外防务重新打理了一遍,唯独李喆带着人马冲出关门,到外面和那些外族的散兵游勇们打了几仗。
虽然几次都胜利了,可却没得到什么值得一提的战果,对方人马太过分散,李喆很难对他们进行有效的打击。
回到山海关的李喆一边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