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商容鱼此时所说,苏澈他们自是无从考证,只是觉得对方没有骗他们的必要,无论是联手与否。
“怎么会突然想到,找我们联手?”盗帅问道。
“咱们虽非同道,可在梁州城里都有事要做,殊途同归谈不上,终究还算是一路人。”商容鱼说道:“你们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武功高强,而我这里情报通达,咱们联手,最合适不过。”
“聚义庄的人来,是为了杀人的?”苏澈问道,没说杀谁。
商容鱼点头,“此次城中,领人的是巨侠应笑看的二徒弟,「掌中沧海」季子裳。”
苏澈是没听说过这人的,可一旁,盗帅和江令寒在听闻此人后,却是微微变了脸色。
“怎么,此人名气很大?”苏澈问道。
可如果真是这般有名之人,他该是听说过的,毕竟他在京城也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江湖中的名人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盗帅语气微沉,道:“三年前,应巨侠只有一位徒弟,便是后周的三皇子顾叔朝。可后来,他又收了一位徒弟,为其已故夫人娘家之人,便是这季子裳。
收徒自古以来都是大事,尤其是以应巨侠的地位来说,他收徒,恐怕大半个江湖都得派人去庆贺。可他收季子裳却极为低调,甚至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苏澈听了,也算是明白自己为何没听说过此人了,只不过,此事的确是有些古怪。
江令寒接过话去,道:“季子裳为人如何,我不清楚,但师傅前年曾去过聚义庄一次,我偶尔从他嘴里听说了一句话,是名士许梦游对这季子裳的评价。”
苏澈一听,顿觉好奇。
因为他自是知道这许梦游是何人,此人是后周官宦人家出身,家中四代人皆是在朝为官,到他这一代,家中更是出了三位进士。
而许梦游自幼才思敏捷,更有过目不忘之能,可他最厉害的却不是读书,而是看人观象。
也即是看人面相以察品行才能,更甚揣度吉凶祸福,未来预兆;观天象预测星属归位,沉浮大事。
可他观天象倒是没多少次,更无惊世之语,但在他给人看相上面,却是闻名甚广。
因为他会看人谈相,而所断言从未有失,极得人信服。
许梦游为人与世无争,时常在那后周神都的道观里头给人看相,却有许家政敌故意抹黑,以致他科举遇挫。
许梦游不忿,索性在殿试那日出了神都,自此载歌载酒,逍遥江湖。
神都朝廷里少了一位准进士,可后周江湖里却多了一位狂生名士。
他不懂武功,却交友广泛,而得他点拨品评之人,或声名鹊起,或出人头地,可谓谶言。
是以,天下间多的是人想求他赐字一二,更论生平。
其人轶事典故自然不少,苏澈此时感兴趣的,却是此人对那季子裳是如何评价的。
要知道,当今江湖年青一代里,得过此人品评的,屈指可数。
便是身旁的江令寒,都未有此殊荣。
苏澈好奇,所以觉得这是殊荣。
“他怎么说的?”盗帅也是好奇万分。
便连商容鱼,都是看过来,因为她虽知江湖各派机密事不少,可像这等随口之事,自是不知的。
江令寒缓缓道来,“师傅说,那次许先生借宿聚义庄,与应巨侠痛饮,季子裳随侍左右倒酒,许先生已明应巨侠之意,定睛三瞧,却是闭口不言。
应巨侠不好勉强,便只能劝酒。待得酒酣时,许先生眼皮微抬,只说了一句‘天上明月落凡尘,人间尝得有孤星’,便再不多言。”
“诗?”盗帅挑眉,“这什么意思,说他是天上的明月?”
他很是不以为然。
苏澈却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忿。
皓日当空,谁敢以此比拟?
许梦游此言,无论是碍于应巨侠在侧故意说的,还是这季子裳却有大才,能当此评价,除非他本人来说,否则谁都说不清真假。
只不过许梦游毕竟是一代名士,而且话从不落空,就算此言是夸大虚言,这季子裳也必是超出常人。
苏澈没有嫉妒,因为他就把这当成一故事听了,好比那志怪杂谈一样,就算你再惊讶,这都是已发生且无力改变之事。
只有着手眼前,筹谋以后,方能改变。
更何况聚义庄今次是为了除掉颜玉书才有动作,这季子裳能被应巨侠派来,寄予众望,此人必是人中英杰,他更没有道理小看此人。
苏澈的凝重或者说是郑重,不会表现出来。
江令寒摇头,“这句话连师傅也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既是明月,何来孤星?”
“酸人腐儒。”盗帅冷哼。
商容鱼却是挽了挽耳边的发丝,轻笑,“想不到这季子裳跟许先生之间,竟还有这等轶事。”
盗帅故意道:“怎么,商姑娘该不会打算,还要去拉拢他吧?”
商容鱼神情似笑非笑,只是看他,并不言语。
盗帅自讨没趣,却也不觉尴尬。
“就是不知道,他为何杀朝天虎。”苏澈说道:“朝天虎身后,聚义庄的人,不会不知道此事。”
“杀人无非两种,仇杀或是灭口。”江令寒说道。
盗帅皱眉,“难道是朝天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所以才被灭口?”
“商姑娘可有指教?”苏澈知道自己等人孤陋寡闻,若要知道事情真相,还是要靠眼前之人。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商容鱼先是摇头,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