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府门之内不存在所谓对与错。
这里讲的是‘势’,论的是‘规矩’,提的是‘稳妥’。
谁违背了这三点,那便是和最强的‘体制’作对!
历史存在惯性轨迹,甭管多开拓进取的心,经历平淡时间浸泡,那都会在最后慢慢演变成这般。
若赵宗武真如小白般在刑房喝喊,这要传到王化贞那里,恐王化贞会第一时间放弃赵宗武。
因为那一行为不仅触碰了‘势’,还破了‘规矩’,更失了‘稳妥’!
修心未果,何以治理民生?
可这一切赵宗武心中皆明白,并且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人知晓。
目的为何?
踏李贵之躯,宣示自己虽年轻,但不要自以为是的把他当做傻子!
听了李贵解释后,赵宗武是踱步前行,神情中多有戏谑的看着李贵,笑声辈出:“哈哈……;”
赵宗武这一笑反让李贵给搞迷惑了。
‘你他娘的是什么鬼啊!都这种情况了,你不说话,反在这笑什么啊!’李贵有些懵,下意识也跟着赵宗武憨笑起来。
同样,在旁、在外的众人皆心有疑惑。
‘这知事大人是怎么了?’
而就在众人皆心有疑虑时,只听一声暴喝:“李贵!你究竟是何居心!自本官踏入府门开始,你就在本官面前自以为是的说着话,虽所讲皆是对本官有利之言,但暗地却在这抹黑我刑房之人!
李贵!你真当本官是三岁小孩吗!还是说你觉得本官之位所来不符规矩?!”
本在这大笑的赵宗武尽收平和,比之方才更强数分的煞气扑面而来,一时竟压得李贵是哑口无言。
这……
谁能想到,原本这赵宗武还将矛头指向张承、王维栋师徒,可这转眼却将矛头指向了和事佬李贵。
可听完赵宗武所讲,这众人在细细品味其意,心中或多或少都明白了些许。
许久从震惊中回过味的李贵,汗珠已不受控制的流淌着,眼神深处闪过慌乱,语气中带有恐慌的解释道:“知事大人您真的是冤枉小的了,小的方才绝没有此意,方才小的所讲不过是一人之言。”
‘都这时候了,你以为小爷会相信你说的这些吗?’
听了李贵的解释,赵宗武这心中不由轻蔑笑着,这等绝佳机会倘若放过,那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
接着李贵解释的话茬,赵宗武快两步走至其身前,那双虎目紧紧盯着李贵,这让李贵下意识低头不敢凝视。
接着赵宗武便气势逼人的讲道:“冤枉?若本官是不懂世事的少年,那肯定也就着了你精心布下的局,可本官自幼过得就是贫寒生活,这也让我不得不过早接触人际,为了能让弟弟、妹妹吃饱饭,我不是没听过难听的话,接触过屈辱的事儿!
说实话李贵,你这点道行在我沙后所实在是太嫩了!当然,这不免有你在心中对我的不以为然,毕竟我这般面孔在府门之内恐谁都不会在意,终究算是个毛也没长齐的猴孩子罢了!”
我……
我!
面对赵宗武灼灼逼人之势,在眼前的李贵一时无言,并骇于其势不断后退!
原本尚在舞台的李贵顷刻间就被赵宗武给揭露的狗屁不是。
赵宗武此言一出,惹众人心中是惊骇不已。
谁能想到。
昔日这位在六房中尊崇有加的李贵,旁人见后都要恭敬喊上一声‘李爷’,但就是这样,其一举一动皆玩弄于眼前这位年轻人心头。
这是多么可怕啊!
“成何体统!尔等不去处理手中急事,一个个皆聚在此处算什么!都给我滚回去!”
原本故事还很吸引人,但却被一道洪亮呵斥声给打断了。
在外的隶员见后,当即恭敬喊道:“小的见过钱主簿!”接着左右围观者无不躬身行礼,随后便散开。
被人尊称的钱主簿,眉头紧皱、神情不善的走进刑房,见到一脸呆傻的李贵,便对其呵斥道:“还嫌不够丢人,走……!”
听到钱主簿的呵斥,那李贵是连忙躬身行礼,随后便落荒而逃。
这一次他算跌了个底朝天。
那钱主簿几欲想开口,但最终都忍下了,接着便对赵宗武客气道:“赵大人,这刑房尚有一堆事儿,我便不打扰了。”
赵宗武听后,当即拱手道:“主薄言重了。”初入府门,赵宗武对其内的具体构架了解尚不熟悉。
因此自己完全没必要树敌过多,这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了,那就没必要再多事。
那钱主簿听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其手背于身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钱主簿的情绪并不太好。
可这对赵宗武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自己关心的只是借势深查‘辽西私盐案’而已。
“知事大人,方才小的所言顶撞了大人,还望知事大人万莫见怪。”就在赵宗武心中盘算利弊时,这在旁站着的王维栋告罪声已然喊出。
这事儿都讲到这程度了,若他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才是真的傻。
方才赵宗武之所以会有这些挑刺行为,那都要拜李贵所赐,可让王维栋搞不懂的是,方才那李贵明明和自己师傅聊得甚好。
这不知道的皆以为二人是多年老友。
可又有谁知道,就是这看似老友的关系,可背后里捅刀子却玩的比谁都快!
王维栋甚至不敢往下想,倘若赵宗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