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赤红着双眸,手中紧握长枪,身上散发着战意,其列于阵后不断发号着指令。
因为蛤蜊河一战,让他在八旗中面子尽无。
虽然他内心深处略有厌恶战争、不喜战争,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被明军击败这一事实。
战败这件事,就像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如果不能将这代表耻辱的一根刺拔掉,那杜度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所以他必须要用行动来雪耻!
努尔哈赤调拨给杜度5000余众包衣,再加上镶白旗本旗,杜度在心中是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辽河明军血债血偿!
用何血债血偿?
那当然是明军上下的鲜血!
因此,被努尔哈赤分拨到该地区,杜度便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痴狂与镇定!
这本应是一对反义词。
但却神奇的出现在杜度身上!
这痴狂是运用在麾下包衣奴才身上,以镶白旗将士在后弹压,让这5000余众包衣在前搏杀!
稍有后退者,就地格杀!
这镇定是运用在对辽河明军的进攻上,虽说杜度心中极度想干掉明军,但他心中很清楚,这并非是一件易事。
所以在具体选择上,他在选择进攻点位是显得很刁钻,以至于在此守卫的黑云鹤很抓狂!
“杀……!谁攻入明军防线,赐千金!连升sān_jí……”
为了振奋麾下将士士气,杜度不仅自己下发了高额奖赏,同时让在后组建的呐喊队,不停歇的喊着悬赏!
这战争打的是什么?
打的就是奖赏!
凭什么这底下将士奋勇杀敌?
那为的不就是能得到一些有利的东西?
对于这一点,杜度看的很透彻,毕竟曾经的他也经历过这些。
“杀啊……”
“该死的……”
“去死……”
“冲啊!!”
嘈杂的战场上,响起各类嘶吼声,浓烈的血腥味扑面,黑红之物散落在各处……
赵宗武在前领着虎啸营奔行,可行至缺口处,这建奴军队已占据上风,局势对明军已显不利。
“黄闯子!率部突袭……!”
这缺口处几近布满了建奴包衣,若不绞杀,那接下来,他们就会朝内部防线杀奔而去!
若让建奴攻了进来,那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赵宗武见到这一幕,心中是来不及多想,其怒睁着双眸,手持那雁翎刀怒挥而去。
本在其后奔行的黄得功部出动了。
“儿郎们!随本将冲阵……!”
内着锁甲,外披重甲,手持一杆重枪,黄得功是仰天怒啸,接着便挥舞着那重枪奔行!
在后的500众重甲士,一个个怒睁着双眸,提着重刀,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杀奴!!!”
好似一道黑色洪流,那如小山般强健的重甲士连接而出!
谁言汉儿无猛士!!
这500重甲士,以黄得功为首,分化两翼,呈箭状而出,那核心便是直攻包衣!
尽管在这不小的缺口中,建奴包衣占据着优势,但这黄得功部重甲士绝非吃素的。
寻常箭矢、刀剑劈砍,对其伤害并不大,而他们的一击,劈在未着甲的包衣身上,那绝对是骨断肉开!
“马新!给老子冲开建奴的阵型……”
有黄得功部在前暂定局势,赵宗武绝不会就此罢休,对他来说,最好的防御那永远都是进攻!
既然这防线出现了缺口,那想要固守该处,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建奴杀怕!
都他娘的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他娘的怕谁啊!
虎啸营的将士朝半数以上属新入者,在协同配合上存在着很大分歧,而在这种激烈搏杀中,不能有的就是自乱阵脚。
赵宗武心中很清楚这一点。
与其行添油战术,心中有所顾忌的去一点点增添兵力,那倒不如从最开始局势尚且有利时,不断出击,将麾下必有的战力撒出去,真正去把控住战局,战术上震慑对方!
“陷阵拼杀!杀奴……!”
跟其他将领不一样,因为马新是白杆兵出身,浑河血战,那是他毕生难以忘怀的存在。
同建奴的血杀,让仇恨牢记于灵魂深处。
作为白杆兵幸存的将士,马新连同其他白杆兵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恨。
但辗转逃奔广宁,却让这一想法最终只能深埋心中!
如今有机会报仇雪恨,你说,马新他们会这般轻松地放过吗?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杀!”
“杀!”
“杀!”
马新部骨干皆为白杆兵,纠纠川兵,战无不胜!
建奴,纵使他强悍异常,那在白杆兵眼中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数千兵力就敢去干数万建奴大军,这种伟事,也只有强悍的白杆兵才能做得出来!
长枪如林,重环下垂,战意冲天!
核心由马新打头,所部是百人一列,其势硬是要将那缺口一举阻拦,有重甲士在前冲阵,白杆兵要做的就是镇御无双!
“死吧……”
杀了一二漏网之鱼,赵宗武就这般挺胸的看着马新部御阵。那略带生涩的阵型搭配,虽说在某些节点处并不流畅,可这架不住白杆兵的强。
那刺、挑、撩、锤,整个动作是一气呵成!
不过两息,就让百余众包衣干倒在地,这腥臭的血腥味扑面,但这并没有宣告着结束。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原本心情尚处兴奋状态的杜度怒火万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