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该解释的也都说清楚了,再问下去也就是浪费时间。文娘子从来不是这么个性子,干脆地点了点头,“我们都了解了。多谢。”
说罢抬脚就要迈入半月门内,剩下后边一个傅易结结巴巴地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一脸委屈的给身前小天师道了谢,随即赶紧地追上去,“文茵姑娘,文茵姑娘,等等我!”
两个人踏入半月门的一刻开始,半空上的西洋钟微光一闪,身后静谧的院子里也起了风,那些漂亮的景色一瞬间随风化去。那小天师的模样也跟着变化,剩下一张略微妖媚的男性脸庞,眸色里闪着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文茵啊……好丫头。”他喃喃地说道。
半月门内,文娘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那种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她的牙齿都开始颤抖着,傅易也明显觉察出不对劲来,慌忙地问她怎么了。
文娘子撑着身子摇摇头,“没什么……”她深呼吸一口气,很快调整了状态。好在那种感觉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过去了便什么都觉察不到。
文娘子清醒了一些,便开始打量这里头的景象。
这院子与外头的繁华相交映着,只看着外院围墙也能觉察出其中的富丽堂皇来。文娘子眼神望过去,四楼盘踞檐牙高啄,其间流红朱色,只显富贵。
屋子门口两侧都各有一盆万年青,约摸有个半人高,枝繁叶茂的模样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再往外,是一条不宽的鹅卵石小路,两侧也是繁华尽开。本是一副好景色,偏偏在文娘子眼里有些不同。
因为那花,不是这个季节应该有的。
虽然说是幻境,但实际上只不过是借用阵法将现实之景投在特定阵眼之上,以此为基础进而形成一种新的境地。所以说这地方说白了也不过是现实之境的写照,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从前在姑苏的小院子里,文娘子尝试过用阵法养育不同季节的花儿。虽然是能够养出来的,不过到底是缺了些生机活力,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只不过伸手一碰就会散了。
比幻境还要更像是个幻境。
文娘子方才蹲下身去摘了一朵这里头的花儿,拿在手上的真实感觉让文娘子一下子就觉察出来了。这里的花不是像她在姑苏院子里的那样,那种用阵法养育的花朵没这么真实。
她拈着花站起来,傅易眼巴巴望着她,“怎么了?”
文娘子将手上的花递过去,这是一株茉莉,而两个人前头正盛开着一簇秋菊。“这东西,不正常。”
哪怕是个傻子也都看得出来了。傅易是知道的,指了指文娘子手头上地花,又指了指前头,“所以……”
文娘子将这花塞到傅易手中,自己上前两步,踩着脚底下这些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步两步往前过去。
她的目光从面前精雕细琢的屋檐转到边上两棵常青树,又从常青树转到这庭院里异常的花丛……“傅易,”文娘子回过身去,唤着那里一脸懵的傅易。
“阿?”傅易正好奇着究竟哪里不对了,听得文娘子唤自己,忙跑了过去。
文娘子朝他伸出手,“将你的令牌拿来。”
“哦,”傅易乖乖地将令牌从腰间接下来,递到文娘子手上去。
那令牌与文娘子自己的那块一样的质地,摸起来皆有种温凉之意,不同的是上头刻写的数字,文娘子自己的那块上刻着的是九十九,而傅易的,刻写着九十八。
文娘子将令牌凑近一些,细细看了一会儿,“方才那小天师说,你我的令牌上各自都有一方图案。”
傅易也跟着凑过脑袋来看,瞧着这只写了数字其余什么都没有的令牌,一只手抓了抓脑袋,“对啊……可是这里,为何什么都没有?”
文娘子转过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盯着他,“那我也想问呢。”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知道了有什么图案,现在还何必在这里熬时间?早就将东西对应着找出来然后完成任务了。
现在最关键的点也就是文娘子并不清楚到底这令牌上的图案要对应哪里。她也着急。眼看着顶部的那西洋钟分秒不停地走动,时间是不等人的。
她们这里本来就是所有幻境之中最难的一个,而且每组的时间都一样,倘若文娘子不能及时找到对应的图案,那么面临的,也就是淘汰了。
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等下一年的司命祠入考了。
因为太急了,她能等,那姜家的人也是不能等的。
坏人在世界上多活一分一秒,文娘子都觉得心底对于父亲的愧疚更深几分。
她的视线钉在两块令牌之上,模模糊糊地从这边转移到那边。令牌上的数字清晰可见,可是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让人看得清楚。
那上头有图案吗?文娘子看了许久,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会不会是有阵法?”傅易也跟在旁边,他也是看了好一会儿,然而却半点儿图案都见不到,这会子自然也着急起来,抓了抓脑袋,突然间灵光一闪。
文娘子看他一眼,“不会什么东西上都设有阵法的。这东西顶多有个障眼法而已。”
设阵的条件也不是什么情况下都能够符合的。需要有阵眼,有上好的朱砂,然后有设阵图才行。
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摆设阵法的。
况且,只说这个小小的令牌,放个阵眼进去,就得花费多大的功夫了。文娘子觉得就算司命祠的人再多再闲,也不会用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