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曲阳城门再次关上,吕布策马进城,回到府中,气冲冲的将大戟往地上一戳,石板地面被震裂开一条缝,可见吕布力气之大。
“哼,真是窝囊,若是诸将与我同心,一同杀入敌阵,不定就能取了曹操人头,让曹军不战自溃了。你们一个个,唉!”吕布怒视宋宪侯成,甚至连救他出阵的张辽高顺,也没给好脸色。
众将深知吕布脾气,此时若是顶撞吕布,只会是火上浇油让吕布怒火更旺,只能闷不做声低下头,脸上皆是不豫之色。
陈宫环视众人,见气氛沉闷,赶紧上前道,
“将军,曹操有备而来,列阵严密,难以冲击,也唯有将军生神力,坐下又有良驹赤兔马,才能出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将士们连日来疲于奔波,且勇武不及将军,无法与将军一起冲阵也是情有可原的。”
陈宫一番连哄带夸,方才得让吕布好受些。
吕布一摆手道,
“罢了罢了,曹操也非等闲之辈,既然冲杀不出,那边据城死守吧,宋宪侯成魏续高顺,你四人各率本部兵马守四面城头,务必让曹军寸步不得进。”
四人领命而去,吕布又补充道,
“此危急存亡关头,各军将士需尽心守城,若有扰乱军心,怯战退缩者,当斩以慑军心。”
怯战当斩。
四人听得这个命令,身形顿了顿,沉着脸出去了。
曹军对西曲阳的攻城并不急躁,也没有表现出殊死一搏的凶狠,反而是连绵不断的试探攻击,虽然耗时费粮,但士兵的伤亡却了许多。
然而这种慢节奏的攻击,对吕布军才是最为致命的,原因无他,曹操耗得起,吕布却耗不起。
城中粮草不足,吕布军早就从一日两餐改为一日一餐了,甚至一些后勤部队连一餐都吃不饱,只能混到些汤汤水水充饥,士兵饿着肚子守城,自然战力堪忧。
眼下能让吕布士兵奋力坚持在城头拼杀的,也就是身后手持利刃的督战队,这几日来,督战队已经在城头斩杀了十几个畏缩不前的士兵,让守城的士兵胆寒,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西曲阳北面与西面的城墙之上,宋宪和侯成已经连续在城头不眠不休两了,两来曹军隔半个时辰又进攻一次,消耗了一波守城物资又退回去,而城头的守城士兵又不得不将砸下去的檑木又拉上来。
因为物资不足,守城的檑木都是绑着绳索,砸下去之后还可以拉上来,但是滚石的话就不行,用完了就暂时回收不了,不得已,城中的石头房子都已经被拆了不少。
宋宪眼睛赤红,浑身血迹斑斑,回头望了望城中吕布的府邸,想必这时候,吕布仍然在抱着酒坛找醉吧。
宋宪舔了舔皲裂的嘴唇,咕噜咽了口口水,长时间的厮杀与高声指挥,喉咙有些火辣辣的疼,口水都带着咸腥的味道。
黑夜即将降临,城下的曹军也慢慢退去,但是宋宪知道,深夜之前,曹军还会象征性的发起冲锋的,为的就是不让守城士兵得到休息。
忽然,城下曹军阵前走出一人,胯下枣红马神骏异常,宋宪认得此人,那是曹操手下的大将夏侯渊,只见夏侯渊取下大铁弓,一支特殊的箭离弦激射,朝着宋宪射来。
“噗!”箭矢擦着宋宪的头盔飞了过去,钉在身后的柱子上,宋宪转头看去,只见剑身之上,还绑着一张布帛。
如此远的距离,箭上绑着东西,还能射到城头来,夏侯渊的射术也让宋宪更加心里没底了。
宋宪不明所以,伸手将箭拔了下来,他到要看看布帛上究竟写的什么。
布帛摊开,上面是一封信,而这信,是曹操亲自写给宋宪的。
“哼,想凭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乱我军心么。”
宋宪沉吟道,便要将布帛扔回城下,转眼瞥见了城内灯火通明的吕布府邸,宋宪手势一僵,布帛又被他不动神色的握回了手郑
又过了两日,吕布军中粮荒更甚,宋宪部队领到的粮草,仅供一日一餐稀粥,士兵们仅靠一碗稀粥撑着,哪有什么力气守城,宋宪见事不可为,便前往吕布府中要粮。
议事大厅中,吕布瘫坐在坐榻上,醉意朦胧,一手搂着貂蝉,一手端着酒碗。城外军情紧急,无计可施的吕布似乎破罐子破摔了。
“将军,我部粮食不足,将士们饿着肚子无法守城,还望将军多拨付些粮草与我。”
“粮草?你们这也跟我要粮草,那也跟我要粮草,却没有半点军功回报于我,从今日起,各部凭战功来换粮草,杀敌十人,可领粮食一斗,杀敌百人,领军粮一石,要军粮,就让将士们拿出点本事来吧。”
吕布搂着貂蝉喝了一碗酒,朝宋宪挥了挥手,便不再理会了。
宋宪闷闷不乐的出了吕布府邸,正好遇上同样前来要粮未果的侯成,二人相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犹疑与气愤。
“将士们在城头饿着肚子厮杀,他倒好,美人搂着,酒喝着,还让我等为了一口粮食拿命去换,唉!”侯成见宋宪也没要到粮,不禁嘴中抱怨起来。
宋宪苦笑一声,“将军好大喜功,若是打了胜战,倒也对弟兄们慷慨得很,可一旦形势不利,便没了主意,这样下去,城破是迟早的事啊。”
“可惜我等拼死杀敌,最终也不免成了个饿死鬼,真是荒唐,早知道,我便不进西曲阳,另谋他处。”侯成道此,心知漏了嘴,赶紧打住。
宋宪却已经听到了,抬眼看了一眼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