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从皇宫出来,步子都轻便了许多,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忍不住有些笑意。
宫门外,两个汉子牵着马在等待,一个红脸长髯,身材挺拔,一双丹凤眼微眯着,眼角斜飞齐眉,隐隐间透着一股傲然之气,红脸汉子如青松一般伫立在宫门外,平心静气。
另一个汉子则生得十分魁梧,豹眼络腮胡,浓眉漆黑如墨,使得本就暗沉的肤色显得更加黝黑了。与红脸汉子的安静不同,黑脸汉子牵着马不停的来回走动,一会儿踮起脚尖朝宫门内眺望,一会儿探头往宫门之内四下扫视,要不是宫门守卫拦着,这汉子非得闯进去瞧个究竟。
黑脸汉子等得不耐烦,敞着破锣嗓子向红脸汉子道:“二哥,你大哥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被子抓起来了吧?要不,咱们闯进去瞧个究竟?”
红脸汉子微微抬了抬眼皮,轻笑道:“三弟得什么糊涂话,大哥乃是子族亲,怎么会被抓起来,硬闯皇宫可是死罪,三弟休要胡言,若是被人听去了,可是对大哥不利的。”
黑脸汉子一听对大哥不利,赶紧闭嘴,瞪着大眼四下一转溜,发现众人没什么异常,才抿着嘴握着拳头走来走去。
守卫宫门的士兵相互对望一眼,艰难的忍住笑意,黑脸大汉这破锣嗓子,方才的话隔得五六米远都听得一清二楚,亏他还一副没人听见的模样,要不是如今皇宫内守卫不够,守门士兵不愿意多生是非,这两个大汉又看起来孔武有力,早就要过来将人拿下了。
黑脸汉子好容易看到刘备从皇宫内出来,兴奋得跳起脚喊道:“大哥,大哥,这边,嘿嘿,大哥快里面情形如何?”
刘备看着一脸兴奋的汉子道:“翼德,宫门重地莫要聒噪,来,我们边走边。”
着,拉着黑脸汉子的手臂走到一边,方才正了正衣襟,笑道:“云长,翼德,此次入宫面圣,不虚此行,陛下与朝堂之上定下与我的侄叔关系,并留我等在洛阳替陛下分忧,今后咱们兄弟之事,大有可为啊。”
这红脸汉子与黑脸汉子,正是刘备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
关羽听到刘备之言,微眯的眼睛睁开,内中精光奕奕,枣红的脸上更显得充满血色,显然也是颇为激动,望着刘备重重的一颔首,“恭喜大哥。”
张飞则是扯着破锣嗓子笑道:“哈哈,我就嘛,大哥人中俊杰,到哪里都是翘楚,受子重用理所当然嘛。”张飞显然对刘备颇为拜服,夸完又道,“大哥二哥,今这么大的喜事,咱们回去豪饮庆祝一番,如何啊?”
刘备闻言,苦笑着摇摇头,道:“唉,翼德你这嗜酒如命的性子啊,可要改改喽。”
“诶,好,得改,喝完这顿酒就改。”张飞讪讪的笑道。
洛阳城西门外,往北是通往孟津的道路,已经被吴双的军营占据,往南靠近洛水的方向,同样是一片军营,那是刘备大营。
如今洛阳城内的防务,皆由徐晃统帅的羽林军负责,为了避嫌,吴双主动将军队都移到洛阳城外驻扎,只在洛阳城中留了一片宅院作为平时居住的府邸。
刘备被吕布击败后投奔曹操,身边也还带着两三千的士兵,这些剩下的士兵都是刘备手下身经百战的精兵,由关羽张飞统帅,如今也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势力。
此时刘备军营外,一行人冒着寒风而来,正是吴双终于按捺不住,带着甘宁郭嘉前来刘备处造访。
刘备听闻吴双来访,特意带着关羽张飞一齐出营迎接,“鄱阳候来访,备有失远迎,来,请诸位入内一叙。”
刘备笑着将吴双等人迎进大营,有些激动的道:“刘备刚到洛阳,本该亲往鄱阳候府拜见,怎奈军中事务繁多,一时耽搁了,来日定登门谢罪。”
“玄德公言重了,”吴双笑道,“吴双在洛阳就听闻玄德公谋世英雄,关张二将皆万刃,早就想一睹风采,今日得见,得偿所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关羽张飞二人听得吴双美言,也是一脸笑意。
张飞是个急性子,不待刘备回答,便扯开嗓子笑道:“哈哈,吴汉心大名,俺老张也是如雷贯耳啊,如今洛阳城中,哪个不知鄱阳候千里勤王,孤军深入击破匈奴的事迹,俺老张每次听到百姓谈起此事,都恨不得当时也在场,杀他个匈奴蛮人片甲不留。”
吴双闻言笑道:“翼德将军之勇武,吴双仰慕已久,如今你我同在洛阳护卫京畿重地,日后定有机会并肩杀敌的。”
“诶,好好,下次有这种好事别忘了叫上我啊,俺老张的丈八蛇矛早就饥渴难耐了。”张飞大咧咧的道。
刘备听得张飞这一通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旋即又恢复如常,关羽见张飞还要话,伸手拉了一把张飞,“咳咳,三弟你这急脾气,鄱阳侯冒着寒风而来,你将人家堵在门口叙话,有失礼数。”
罢将还待继续嚷嚷的张飞强扯到一旁,刘备见机赶紧岔开话题:“呵呵,翼德就是这个性子,还请各位不要介意,这边请。”
大营前的一番寒暄,吴双对三饶性格已然摸清一二。
刘备心思深沉,为人稳重,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关羽寡言少语,隐有傲气,却也通晓人情世故。
唯独张飞是个大大咧咧的直性子,有一一有二二,对于人情世故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毫不在意,在刘备关羽二人面前还真是个需要时刻被照鼓弟弟。
双方入座,吴双也将甘宁